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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妈妈茫然片刻,却见吴氏目露凶光地又说了一句:“还不跪下!”
便顺从地跪在了地上。
吴氏眼神慌乱地扭过头,继续道:“老夫人,是、是妾身束下不力,昨儿夜里康哥儿肠胃不适,妾身担忧地很,今晨妾身便亲自带着吴妈妈一起出去买药材和一些好克化的吃食,谁曾想吴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错了话儿,又见月姐儿从前与张家小郎君亲厚,以为同月姐儿与他情投意合,才擅自同张小郎君说了一些话,让张郎君误会了沈家想同他结亲……被我发现之后,吴妈妈话都已经说完了,妾身还来不及同您禀报,钱氏就闹上门来了。”
她看着吴妈妈,苦口婆心地道:“吴妈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亲自许你良缘,看着你生了一对儿女,你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老马失蹄呢?!
你可真叫我寒心!
我罚你一年的工钱,你可服气!”
吴妈妈低着头,心冷的厉害,一年的工钱没什么,但她跟了吴氏很多年了,从吴家到沈家,吴氏竟然拿她做替死鬼!
吴妈妈攥着双拳,头低得更厉害了,咬牙顺着吴氏的话道:“奴婢服,是奴婢的不是。
从前奴婢往雁归轩去的时候,确实听见二姑娘常常提起张家小郎君,表哥长表哥短地叫,雁归轩有丫鬟可以作证,所以奴婢才糊涂了……以为二姑娘待张郎君不同,才擅作主张做了错事,奴婢认罚!”
沈清月微微敛眸,雁归轩有丫鬟能作证?她绞了绞帕子,面色淡然地继续看过去。
吴氏看向老夫人,抹着眼泪道:“妾身自己也没管束好下人,妾身恳请老夫人一并责罚!”
老夫人审视着吴氏,忽又转向沈清月,目光冷淡地问:“月姐儿,可是确有其事?”
沈清月稍稍低头,温声道:“回老夫人的话,孙女记不清了,许是玩笑的时候有提及亲戚们也未可知,不过爱慕之心却是没有的,许是吴妈妈误会了。”
从前的事,她记得不多了,尚且不知道是否留有把柄在丫鬟的手上,所以话不敢说的太满。
老夫人淡淡地“嗯”
了一声,道:“那就这样吧,罚吴妈妈一年工钱,去庄子上住三个月再回来,好了,退下吧,我乏了,要歇会儿。”
吴氏松了一大口气,她心有余悸地站起来,饶有深意地看向吴妈妈,道:“望你去庄子上好好思过,日后切莫再做这等糊涂事了!”
沈世兴见事情处理好了,便也起身,同沈清月一道向老夫人行礼告辞,便快步出了永宁堂,将吴氏远远地甩在后面。
永宁堂里,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没有动,眉心有浅浅的川字,郑妈妈进来点了一炉檀香,担忧地问道:“老夫人可是又头疼了?”
老夫人摇摇头,眼珠子一动,吩咐郑妈妈道:“你去马房问一问今早送吴氏出去的马夫,到底是不是买了药材和好克化的食物才回来的。”
郑妈妈手腕微滞,应下之后便立刻去了,回来摇着头禀道:“并未,三夫人早上领着吴妈妈直接去了张家那边,在茶楼里待了一会儿便赶回来了。”
老夫人猛然拍了下桌子,道:“我便猜到没有几分实话!
一天到晚只知道把心思用在害家里女孩儿的心思上!”
郑妈妈替老夫人顺着气,道:“您别动怒。”
她知道,老夫人很是厌恶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
老夫人舒出一口气,道:“灶上和后山的事,便不叫老三媳妇的人管了,留给老四媳妇。”
郑妈妈睁了睁眼睛,沈家一共四房,前三房都是老夫人的亲生子,只有四房不是,老夫人并不太看重四夫人,灶上和后山的事儿,一则涉及采买,二则后山上一年也有不少消耗,山上的竹笋一类也值一些钱。
吴氏手里没有实实在在的产业,这些对内宅妇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吴氏肉痛不说,将来没了银钱,在府里可就寸步难行,再想安插眼线,又上哪里去找钱打点?
郑妈妈点着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吩咐。”
吴氏自以为逃过了一截,却不知老夫人这儿还有惩罚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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