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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了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张勇,陶颖已经把事情给我说了,你能有这份心,让我很欣慰,可笑的是,我还误会了你。”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陶花第一次对我笑,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话,我一定非常开心,然而,如今我心里更多的是冷笑,这个陶花,戏演得非常出色,难道她不知道,我和小淘气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可能性只有千万分之一吗?
我没搭理她,直接想走,她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张勇,我们两个一起去陪陪小淘气吧,这是他的心愿,是他让我过来喊你的。”
我一把甩开了陶花的手,可是想了想,小淘气是无辜的,他不能选择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只知道,从牙牙学语时,就开始叫我爸爸。
想着想着,我的泪珠子又在眼眶里直打转,我扭过头去,擦了擦,决定再去见一面小淘气,就算是圆了孩子的一个心愿吧。
我和陶花赶到病房的时候,小淘气已经睡着了,但可能是做了噩梦,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我连忙握紧了他的手,“小淘气,别怕,爸爸在这儿呢?”
小淘气这才睡安稳了,但就是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没法子,我就趴在他床边凑乎了一夜,而陶花也在一旁陪着我。
呵呵,曾经的一家三口,就这样奇妙的在病房里渡过了讽刺的一个晚上。
一直到吴梅过来查房,我才醒了过来。
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也许在她看来,我好像应该早已经走了吧。
小淘气好像预感到了我会一去不复返似的,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后来还是我找了个借口,就说酒店的大理石洁净没人做,必须得回去看一下,小淘气才放开了我。
这孩子让我保证晚上一定过来陪他,我言不由衷的保证了。
我出来的时候,陶花把我送到了大门口,一路上,就像是我们当年谈恋爱那样,挽着我的臂弯,可我却早已没有了当年那种甜蜜,而是在艰难的忍住心里的怒火,不让它暴发出来。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陶花说一个字,甚至连一个再见也没有说,这种女人,还是再也不见吧。
我打车回到假日酒店的时候,娄桂娟她们都过来安慰我,然后都很惊讶,问我为什么回来了。
我说小淘气的病情已经稳定,现在需要的是寻找肾源,我现在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只能是回来上班了。
娄桂娟一听就笑了,“张勇,你可是欠我五十万的,你现在做的是机工,一个月四千块,你自己算算,要替我打多少年工才能够抵消呢?”
我也笑了起来,“管他呢,反正我是不准备走了,干到啥时候就是啥时候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假日酒店连续待了三天,每天打着去医院的旗号,到海边散散心,娄桂娟她们几个并没有怀疑。
小淘气几乎天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不去医院陪他。
都被我用工作太忙为理由敷衍了。
到了第四天头上,陶颖打来了电话,质问我怎么回事,我不是答应给小淘气移植肾吗,怎么好几天不见人影了呢?
我本来想说一句,这事儿问你姐去的,但后来还是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故意用一种玩世不恭的口气说:“对不起呀,我现在后悔了,我要和别人结婚了,如果少了一个肾的话,我还拿什么来享受生活?”
“张勇,你真特么让我恶心!”
陶颖骂了我一顿,最后又问道:“你是不是要和苏薇那个破鞋结婚?”
“你说是就是呗!”
我哼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那你们姐妹俩儿还有脸说别人是破鞋,这不是乌鸦在嘲笑猪黑吗?
我懒得再听她啰嗦,直接把她的手机号拉黑了,当然还有陶花的,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和姓陶的有任何瓜葛。
我的沉默首先换来的是不理解,从刘富强到小马哥,还有张亿恒,都过来劝我,没事勤去去医院,多陪陪陶花和小淘气。
每一次,我都是嘴上答应得好听,却从来不付诸实施。
到了后来,张亿恒听说我是怕移植肾而逃避的,非常看不起我,说一个对自己亲生儿子都如此冷漠的人,是不值得交朋友的,直接和我断了来往。
刘富强和小马哥虽然没像张亿恒那么直接了当,但是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份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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