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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人从地牢回,便将审问后卷宗交给了范伸,其也毫无隐瞒地说出了心头怀疑,“大人,属下怀疑,朱侯爷恐怕还有些事没招。”
范伸坐在案前,已经饮了两盏茶,神色平静地道,“说。”
阮大人见范伸愿意听他说,立马邀功地道,“大人想想,若单只是诬陷秦裴两家谋逆,朱侯爷为何要杀王爷?秦家和镇公府一灭,实则于王爷而言,并无坏处,按说子势力被消弱,得利是王爷,就算王爷知道了这事,又有何可怕,朱侯爷为何非要弑杀王爷灭口?”
范伸认听他说完。
思忖了一阵,才抬头欣赏地看着阮大人,点头道,“阮大人说没错,继续查下去。”
阮大人心头一喜,周身上下瞬间充满了干劲,“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彻查底。”
说完正要退出去,便见范伸先从那案前起身,脚步经过他跟前时,又偏过头他说道,“日进宫面圣,阮大人也一道。”
阮大人心头一跳,反应过后,欣喜若狂,脸上喜悦之情一时也没掩盖住,转身便着范伸背影,激动地躬身道,“是。”
等范伸出时,月已经偏西。
折腾了大半晚上,范伸才坐上了回府马车,出了大寺巷子,四周便是一片黑暗,呼呼风声从车顶上略过,马蹄声愈发空旷寂静。
只要是夜里回,严二每回都会在马车内准备一盏灯,然一侯府外那条巷子,里头灯总是会灭。
今也一样。
马车内灯盏一暗,便只余了挂在马车外两盏角灯。
眼前彻底地暗了下,范伸才将身子轻轻地靠在了车壁上,听着耳畔不断呜咽风声,再一次回了那场噩梦之中。
远处那混乱厮杀声一点一点扩大,慢慢地拉近之后,鼻尖处又嗅了那股已刻在他脑海里血腥味。
满手鲜红,他也分不清底是谁。
但他并没有感觉任何疼痛,父亲将他扔身后虞老夫人怀里时,他所说后一句话是,“将,一定要护你母亲,无论用什么手段......”
转眼又是那场熟悉熊熊大火。
母亲后抱了他一下,捧着他脸他道,“椋哥,活着,母亲爱你,可母亲样也爱你父亲,不起.......”
烈火突地迎面袭,范伸整个人被其吞灭,呼吸瞬间急促了起。
额头上细细密密汗珠,不断地爬上,落在两道英气剑眉之上,范伸紧紧地攥住了膝上袍子,呼吸愈发艰难。
脚下马车一顿,稳稳地停在了侯府门口,范伸还未得及睁开眼睛,杂乱思绪,便被一道清甜声音拉了回,“夫君,回了?”
声音一落下,跟前帘子随之被一只手从外掀开。
灯笼下一张脸,从那帘缝中钻了进,眉头微皱,无论是那声音还是表情,都带了些许委屈,“夫君怎么这么晚......”
范伸紧紧地盯着跟前那张脸。
坐在那,迟迟未动。
跟前那人又是眉头一皱,催了一声道,“夫君快些吧,夜里风凉,我等了这半宿,手脚都快冻僵了......”
姜姝是有些冷。
但还不至于冻僵,只是坐久了,腿有些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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