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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开始摇头感叹,“别又被人把我们当人奴卖到哪里去了,上回是平壤,这回该不会是日本国吧?”
冬生就是上回在那艘奴船里的孩子,六年过去,他已经长成了十八岁的少年。
崔蓬瞧着他,本想叹一句光阴如梭,话到嘴边就成了:“谁能卖你,你不都学会使用色相了吗,不若你再用色相去问问,这船去不去日本国。”
冬生直抿嘴叹气,春生扭头,说:“卖你去朝鲜也没亏待你,崔家供你吃、供你喝,你受委屈了?”
崔蓬亦是笑,“崔家的确也没委屈你,崔将军还教你带兵打仗,你着实没吃亏。”
谁想冬生又说:“我没受饥饿病痛的委屈,但我还是受罪了。
我见你和秀儿姐姐思乡,她还偷偷垂泪,我心里难受。”
“啪”
,崔蓬手中的一枚翡翠戒指打出去,“出来吧,还打算听多久?”
“嗤嗤”
,只见唐大都督从船背后拐出来,“那要看你们还能说多久,你们要是一路说,本督就一路听。”
唐大都督手里握着崔蓬的戒指,半笑道:“平壤崔家果然财大气粗,这么好的翡翠,就这么当个石头扔出来,崔姑娘未免也太不爱惜东西。”
唐纵穿一件天青色的锦袍,腰上碧玉带,他就这么站在船中央,反倒与周围景色融在一处,无比合衬。
冬生一瞧见唐纵,嘴里默念:“嘿,冤家。”
崔蓬瞪他,冬生自己走开了。
“接着”
,唐纵将崔蓬那枚翡翠戒指扔给冬生,“赏你了。”
“我的东西,大都督随意拿来赏人?”
唐纵道:“你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崔家的东西,你是谁,你是崔家的人吗?”
“我不是崔家的人,那唐大都督就更和崔家不沾边了。
您还不是拿着崔家的玉石借花献佛?”
“哼,牙尖嘴利。”
唐纵望着她,心道:不止是牙尖嘴利,还典型的水性杨花。
崔蓬感觉自己后脑又有冷风吹过,她朝后头看,后头就是漕河,河面上只有远行的帆船,没有人啊!
唐纵一瞧见女人那小动作多多的样子,顺嘴就来了一句:“崔姑娘又在做甚么呢,这搔首弄姿的样子,莫不是在勾引本督?”
冬生与春生都在在舱内坐着,一听见唐纵说话,冬生‘噗哧’就笑出来了。
春生摇头叹气,“我见这个唐大都督好像不怎么稳重,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轻浮?”
唐纵扭头看了春生冬生一眼,冬生搭着春生的肩膀,说:“对,轻浮,他们都轻浮,还是咱们稳重,走,我刚刚看见午饭有烧鸡,咱们吃鸡去。”
“看甚么看,大都督莫不是想把我们三人都丢到这漕河里去吧?”
崔蓬觉得她每次瞧见唐纵,感觉都很别扭,不是想激他几句,就是想踹他几脚。
其实唐纵看见崔蓬的感觉也是一样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很想撕开她的假面,看看她这云淡风轻的斯文之下藏着甚么龌龊心思。
例如此时,唐大都督说:“本督犯不着跟你这个叛逃大明的罪妇来阴的,本督有几句话想问你,你如实回答便罢了,若是掺虚,本督立时返航,捉你上金殿。”
“嗯。”
“甚么?”
“我说,大都督您请问吧,罪妇听着呢!”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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