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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个时候过来,自然就是要留宿了。
宫人们各有分工,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诸项事宜。
走到殿内,看了看殿中布置,以清雅为主,凤仪威严为辅,夏侯沛便知皇后心中,也是只将自己当做虚占着这位的人罢了。
心有所属的人,总是会将其他名利相关之事看淡。
坐下,奉茶。
夏侯沛便慢慢说起来意:“朕至今膝下无子,朝臣已在急了,欲采择淑女以充后宫。”
秦沅皱了下眉,见四下宫人都在,不得不说了一句:“是臣妾,与圣人添烦恼了。”
夏侯沛轻笑,言语宠爱:“说的什么傻话,朕来与你说这个,是要你知道,子嗣之事,并不着急,咱们还年轻,不必在这上头太过在意。”
她说的跟真的似的,秦沅还没说什么,宫人们兴奋的神情已是挡都挡不住了。
这下好了,圣人因宠爱皇后不纳妃事情传出去,她一个善妒的名声就要坐实了。
见皇帝口角含笑,风流俊朗的模样,秦沅也只能配合他,温婉且饱含感激:“圣人……”
她大致懂了,大约是要她在选妃一事上不要松口。
见秦沅领会了她的意思,夏侯沛甚是欣慰,起身道:“天色不早,早些安置了吧。”
外头分明还残余了些许光亮,宫人们掩唇而笑,只当皇帝急色。
这几日,秦沅都硬要周黎与她同榻而眠,今夜皇帝在,她自是不能一道安置了,秦沅便欲与她说一声。
她目光在人群中寻找。
只一圈,便看到侍立在旁的周黎低着头,她站得这事样近,又似那样远,远到秦沅觉得,根本无法与她靠近。
隔日,夏侯沛从长乐宫出来,一夜辗转反侧,她睡得并不好。
皇后那里说明白了,想来她多少能顶上三两年。
说起来,这就是她家事,大臣们想指手画脚,可她不欲外人来管,皇帝皇后都不配合,他们多半也只好自己跳脚。
夏侯沛坐在肩舆上,想过了这事,又想,今日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如此下了朝便到阿娘那里去吧。
只是她仍在左右不定,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阿娘答应她。
这一日早朝,果然没什么大事,只是高宣成告假,仍未上朝。
他的长子也是个年过五旬的小老头,已位列九卿,站在大殿上,夏侯沛向他温声关心了丞相病情,并赐了太医与药材下去。
下了朝,夏侯沛往长秋宫去。
一路上还在琢磨是否要点明。
她爱了许多年了,一度也想过,这段情,大约只是她的奢望,她只能保持着距离,以女儿的身份爱她,关心她。
这也是好的,对于她而言,多年的相处,陪伴比爱情更重要。
可人,总是会不满足,她……还是想试一试。
夏侯沛下了肩舆,在宫道儿上慢慢地走着。
她身上还穿着衮冕,流光溢彩的十二旒挡她的面前,众人看不到圣上是什么神色,却能从她比平日缓慢的步伐中看出她极为忧虑。
途径一处偏僻地,从一处巷子里突然窜出一名宫人,跪在圣驾前拦住了去路,口中高呼:“圣人!
奴婢有要事奏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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