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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沛便想了想,想了一会儿,她道:“儿生为皇室人,来日如何,安能凭儿一口而定?”
说的很中肯,以后怎么样,且还说不准,何必着急。
皇帝摆手:“不管这些,就说你怎么想的。”
皇后静静看着夏侯沛,夏侯沛感受到她的注视,没转头去看,只目视皇帝,道:“越主好诗赋……”
以国君为比,皇帝神色不变,心中已开始有所思索。
皇后只是静静饮茶,茶水温热,滑过肠胃,舒适宜人。
夏侯沛继续道:“诗赋写得波澜壮阔,意气奋发,他就是不做皇帝,凭着诗赋,也足以青史留名。
儿以为,不论做什么,不做则已,要做,就做个中翘楚。”
听到夏侯沛看中的是成括的才华,皇帝又坦然了,听她要做就做个中翘楚的论断,他也很赞许,大丈夫生而为人,就该如此,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就该有志气,有担当!
可,到底没说究竟要做什么啊。
皇帝正欲再问,便听皇后道:“不要说大话。”
夏侯沛便腼腆地笑了笑,道:“儿私心念想罢了,父母跟前,纵说错,也不会笑话儿的。”
皇帝少不得接一句:“自然。
你有如此志气便很好了。”
夏侯沛笑意更深。
皇后便道:“圣人不要惯她,朝有贤士,野有能人,天下之大,不可坐井观天,自以为是。”
皇帝今日是作为一个慈父来的,自免不了为夏侯沛说话。
一来二去,就说晚了。
再要转回来问夏侯沛将来想做什么,便显得太过刻意。
皇帝只得暂放下。
到了就寝的时辰,皇帝心想就不来回奔波了,歇在皇后这里也一样。
便与夏侯沛道:“天晚,你明日还要上学,别熬的太晚。
早些回去歇了吧。”
夏侯沛迅速回道:“是。”
稍一停顿,又起身走到皇帝跟前,郑重作揖,一脸孺慕,“儿久不见阿爹,今日见着了,便让儿送阿爹回宣室以尽孝道。”
儿子都说了要尽孝,皇帝还能说什么呢?死皮赖脸留下吗?只得起身,与皇后道:“时辰不早,你也早做歇息。”
皇后亦起身,作势送他出去:“圣人亦如此,回去便不要熬夜看奏疏了。”
告辞的话相互间都说过一遍,皇帝便走了出去,皇后走在他身旁相送,夏侯沛走在他们的身后。
到殿外庭院,皇后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夏侯沛一眼,夏侯沛趁着夜色,旁人不易察觉,冲皇后眨了眨眼,调皮得很,皇后微微勾了下唇角,一本正经道:“十二郎送圣人,路上留心脚下。”
又提醒宫人仔细侍奉。
皇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见夏侯沛已走上来,便没再多想,抬步走了。
夏侯沛跟在他身后,就在要走出那座宫殿,她回了头,她看到皎洁月下,皇后独立身后,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有一种清冷的温柔,仿佛与那水波般流淌了一地的月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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