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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久久突然觉得她不如继续保持面无表情,笑起来莫名有点瘆人。
“你怎么出来了?我已经找到油了,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桑珠刚从佛堂出来,已经七点半,能见度很低,余久久只能看到男孩两道扭动的眉毛和一排露出来的牙齿,他很喜欢笑,只要开口说话,总是笑得很灿烂。
男孩的背后是简陋的佛堂,藏桌上供奉了佛像,香烛。
佛堂四周没有窗,四四方方的立在那里。
里面的灯光幽暗,远处也没有几盏灯,镇上的大部分人家此刻早已熄灯歇下。
佛堂内的香烛在暖黄幽暗下带着神秘感,桑珠的身影被笼罩在这昏黄的光线中,同样神秘。
余久久以前没有信仰,后来,失去齐然,她曾一度把精神寄托在遥远的西藏活佛身上,尽管她从不信佛。
四年前她在佛祖面前请愿,希望遇到一份真挚的爱情,然后一生永伴。
那时候她唯恐佛祖听不到她的愿望,烧了六百八的“高香”
。
袁来笑她被忽悠了,她没有计较,心情依旧很愉悦,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她暗自想,说不定她的王子骑着汗血宝马来接她啦,至此只管等待爱情来敲门就好了。
没经历世事的女孩总希望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过来人都会说一句,清淡生活才是真。
“爱情是鬼,知道的人多,遇到的人少。”
那时候容恩嘲笑她小女生的幻想,企图让她接受现实。
“都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啦,你还信这些。”
袁来夸张的在飞机上故意嚷嚷,余久久龇牙咧嘴的捂住她可恶的嘴,暗自后悔不该相信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白白惹人取笑,恨不得回去讨回她的六百八十块钱。
为这个余久久被整个寝室打趣了一个学期,直到遇见齐然…
她想,格桑活佛保佑齐然平安长大,只为成全她的请愿,她相信冥冥中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那佛也一定能解答她的困惑,让她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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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了一个这么大的眼镜,我猜他读过很多书,读书的人都很好说话的,讲道理又善良。”
桑珠用大拇指和食指弯起来形成一个圆在眼睛上比划,原来他又跑去马路上拦了好久的车,终于有一个年轻男人答应给他一点汽油。
说话的时候大男孩的脸上露出憨厚又得意的笑。
桑珠是一个话匣子,余久久从来不用担心无聊,两个人坐在车上谈天说地,大部分时间余久久笑吟吟的听对方说,他在然乌镇长大,她喜欢听他讲他的故事,她没有刻意引导,企图从他嘴里听说关于齐然的名字,桑珠不知道她的期待,一个字也没提到老次加的人。
聊到下半夜,余久久不知何时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桑珠唱完一首“格桑拉”
,透过不太明亮的月光观察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
他其实跟她说话的时候不大敢看她眼睛,阿帕说当你羞涩于看一个女人的眼睛时,你就是喜欢他。
他想没有一个男人见到她是不喜欢的,她是他见过最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临走时他的好哥们多吉让他好好把握。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来到他的家乡,整个镇上都知道拉措家住了一个陌生的女人,长得那样好看。
他知道她有爱人,因为她的眼神不像镇上年轻的小姑娘那样,说不清楚,但他明白,她不属于他。
不过他依旧很高兴,他可以提出和她做朋友,或许她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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