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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低声唤了他一句。
他隔着烟雾望过来。
赵睛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为什么这么不惜命?”
他夹着烟的手明显一顿。
赵睛:“你没有家人吗?”
问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他和她一样,都在孤儿院待过,自然是没亲人了。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立马自圆其说:“就像gavin和莫子深那样的啊,看得出来,他们俩都很服你。”
赵睛看着单饶,她希望他能说些什么来反驳“不惜命”
这三个字。
但是他没有,他倾身弹了弹烟灰,淡淡道:“或许吧,没他们俩,我会死的比较早。”
他话一说完,赵睛腾地就怒了:“你一个大男人,说什么死不死!”
他讥笑:“你紧张什么?”
赵睛调节自己的呼吸,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把命看得这么轻?为什么可留恋的事物那么少?为什么你不稀罕人人都向往的舒坦日子?
她喃喃道:“活着怎么都是好的啊。”
单饶听到她的话,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又弹了弹烟灰,反问道:“你不是说你经常做梦吗?”
赵睛点头。
但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单饶:“梦很固定?又无从解释?”
赵睛再次点头。
单饶:“其实是一样的道理。”
赵睛愣了:“哪儿一样了?”
单饶夹着烟吞云吐雾:“有些感受就是无从解释的。
我这几年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大喜大悲,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太多情绪。
你说我看破红尘?呵,我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经历了哪门子红尘?可事实就是如此,我的情绪锁在一个死角里,被封死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惜命,这样回答你吧,某个程度上,我觉得自己早就不算是一个*了。”
话说到这,赵睛完全理解了。
也是在一瞬间,一股莫大的悲恸涌了上来。
他第一次向她剖析这么多,每一句话,都像把利刀子似的,往她心头上割。
这种时候,安慰成为最无能的一个词。
这个男人也不需要任何安慰,他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开怀,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憔悴。
他说,他活而无味。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赵睛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强压住心头翻涌的酸楚,低声问他:“那今晚我们要做什么?”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吧,回到任务,回到最初,回到最正常的轨道。
单饶恰好把烟抽完,他碾着烟,嗓音淡如清晨之薄雾:“今晚先去一趟叶氏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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