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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猜出了她心里的小九九,比划道:“你就信那和尚会帮我们?”
不知为何,她就是信他,林修寒他都救了,难道他会对史俭见死不救吗?
她们并未走采薇寺正门,而是直接从后院潜入,从偏殿到茶室,找了一圈也未见到尉迟默瑜。
雨灵珏突然想起那个供奉父亲鱼靖金身的佛堂,那个地方隐蔽清净,也许尉迟默瑜会在那里,于是她带着余音跃入后院屋内,凭着记忆摸索着找去佛堂。
果然,她在佛堂微掩的门缝中看到了尉迟默瑜修长的背影,他背对门而立,挺拔如松,不像有伤在身,身上还是那套陈旧的灰色僧袍,手中握着白碧玺念珠。
雨灵珏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脖颈上带着的狐火珠,珠子并未串绳,还是由尉迟默瑜的那根断发串连着,悬挂在她的锁骨间,她舍不得扔他的发。
许是念珠之间有所感应,尉迟默瑜回眸,神色如一道寒光穿过门板,道:“谁?出来!”
雨灵珏也不遮掩,本来她也没想在尉迟默瑜面前躲躲藏藏,拉下面罩,与余音一起从门后走进来。
一推门,她便看到了佛堂里还有另一个人。
刚刚她的注意力都在尉迟默瑜身上,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身边还立着一个衣衫凌乱,满脸泥沙的男子,那男子一见到雨灵珏便拱手作揖,唤了一句:“雨姑娘。”
尉迟默瑜一见来人是雨灵珏,不禁有些慌神。
他想起前些日子姬思齐来采薇寺探访时,说起她在一直在驿馆养伤,养了一个月的伤,她怎么还清减了许多。
他见她正打量身后的男子,忙站到男子身前挡住她的视线,可为时已晚,她已认出了男子,笑着作揖回礼道:“林公子,我以为你已逃出帝都,怎会在这里?”
那灰头土脸的男子便是林修寒,他容颜憔悴,脸上故意涂抹泥沙,掩盖真容。
他叹气道:“那日,我回帝都给恩师报信,恩师预感到情况不妙,马上猜出了幕后之人必定是赢亥。
我劝他带着家小和我一起走,但他说已经逃不掉了,他太了解赢亥的手段,没有胜券在握,赢亥是断不会冒然出手的。”
雨灵珏点头道:“赢亥既然已经把事情闹到此等地步,一定已派人守住了帝都所有关口,不会让史家离开帝都。”
“是呀,事情果然就如同恩师所料,陛下都还没有回鸾,查封司空府的旨意就先到了,命帝都府衙将司空府所有官吏和家眷软禁于家中,待陛下回鸾后再处置。
恩师给了我一些银钱,将我藏在史府地窖,伺机逃跑。
我在地窖中躲了半月,食物耗尽,偷偷溜出来,发现满街都是通缉我的榜文,哪里还逃得掉。
无奈只有来了采薇寺,默瑜就把我藏在了佛堂。”
“原来如此,”
雨灵珏幽幽地说,“司空府被查封,史大人下狱,赢亥已把行宫坍塌的案子做成了铁案,陛下又听信他这个老狐狸的谗言,深信史大人贪污受贿,只怕不只史大人死罪难逃,所有史氏门生都得受到株连。”
林修寒有些激动道:“恩师毕竟是开国功臣,应该不至于判死罪吧。”
尉迟默瑜冷冷地道:“你怎么还如此天真,史大人是什么罪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赢亥要他死,不管什么样的罪名,赢亥都能让陛下判他个死罪。”
林修寒双膝跪地,灵魂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了,他原以为此事判得再重也不过是流放,全然没有想陛下会让恩师去死。
半响,他突然跃起,快步向门口跑,却被尉迟默瑜死死拦住。
林修寒张牙舞爪地挣扎着,喊道:“默瑜,默瑜,你让我走,我史氏门生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
陛下要是判史氏满门死罪,我定要与恩师共赴黄泉。”
雨灵珏看不下去了,上前来,用木剑敲了一下林修寒的头,道:“你傻呀,史大人要你逃,你却又要跑回去送死,这不是违抗师命吗?你先别急,我有办法救史大人。”
尉迟默瑜微微一怔,疑惑地打量着雨灵珏与余音身上的夜行服,问道:“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雨灵珏大大咧咧地说:“来搬你这个救兵呀,你可愿陪我去一趟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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