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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以贤给自己倒了杯茶醒酒。
浮生点头,“已经跟去了,看那位置,应该就是七殿下首先养的那帮人的老巢。”
段以贤轻笑,“我这个七弟可不简单,能迷得国舅家长子不管太子与他交好,又有当朝司马的舅舅房永相助,自己又比我那太子弟弟长进,年岁不大,威胁倒是不小。”
顿了一下,他话锋微转,“挑个合适的时机,把那里给我端了,一个不能留。”
浮生点头,“属下明白。”
段以贤摆了摆手,“好了,折腾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我也回房睡一会。”
“回房?”
浮生回首看了一眼榻上深眠的新晋王妃,“殿下不睡这里么?”
“不在自己房间睡不踏实。”
段以贤起身,随口回道。
浮生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角,在军营半年怎么不见你睡不踏实,他换回喜娘的脸,拉开房门的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说道,“主人您要是有难言之隐尽管开口属下认识一个神医……”
话未落就被一掌轰了出去。
段以贤回头看了一眼一片红色的新房,决定还是回自己房间休息,尽管明晨还要回到这个房间,装作宜王与王妃格外恩爱的样子。
因为府内的所有人都为了这天的大婚忙碌了数日,终于能够休息,眼下府内变得格外的清净,也没有人会料到作为新郎的宜王会在大婚当晚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房间内格外的冷清,但是段以贤却觉得松了一口气,他脱去外套,只着中衣倒在榻上,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头,却无法入眠。
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但是此刻,那个人却偏偏是他最不能见到的人。
天微亮,段以贤就重新回到了新房。
阿史那兰还在熟睡之中,段以贤脱下了外袍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微微合上眼,让因为一夜无眠而变得酸涩的眼睛稍微休息一下。
没多久,他就感觉到身边的阿史那兰的呼吸有了变化,睁开眼,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微微带着笑意开口,“醒了?”
阿史那兰一怔,随即红了脸,伸手扯了扯被子,将自己又裹了裹,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段以贤伸手将她贴在脸上的发拂开,格外温柔的说道,“昨天折腾了一天,要是还觉得累就再睡一会,我要去上朝了。
这几日朝中可能会有点忙,也许没时间陪你,你不要介意。”
阿史那兰点头,看着身边的人坐起来,那人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却丝毫不掩盖他的清俊,让阿史那兰不自觉地就想起来初识那日,这人一身盔甲,站在大帐之前,视线从自己的身上掠过,竟让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她自幼在草原长大,对中原的印象全是来自母亲口中,她知道那里繁华富庶,但是却从来不知道中原的男人竟是如此的英俊。
那日她为了寻找自己跑丢的小马,在草原之上迷了路,竟然不知不觉跑入了正安军驻扎的地方,立即就被发现,带到了段以贤面前。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这个人正是前段日子害她父汗焦虑不已的罪魁祸首。
那个人听闻他的身份只是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之后突然开口,“备马,我亲自送公主回去。”
于是他便孤身一人,将她一路送回她父王的汗帐,将突厥勇士们凶狠的目光跟手中泛着寒光的武器视若无物。
再后来,他们就不曾再见过面,之后她听闻因为连连战败,父汗不得不与正安军的首领宜王殿下和谈,再之后,那人竟然在和谈之后向父汗求亲。
阿史那兰想到这,忍不住抬头又看了那人一眼,没想到自己居然就真的,嫁于他为妻。
段以贤唤人进来,伺候自己洗漱更衣,换上一身紫色朝服,束起发,回过头发现阿史那兰坐在床上,微微出神。
他微扬唇角,走到床前,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在想什么?”
阿史那兰回过神,温热的手掌覆在脸上的触感让她想要退缩,可是她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睛后却再也移不开视线,“殿下,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了么?”
段以贤的表情稍微凝固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当然,现在开始,你就是宜王妃了。”
话落,他收回了手,“我去上朝了,你再休息一会吧。”
房门轻响然后关上,阿史那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宜王妃那三个字让她觉得格外的雀跃与欢欣,因而她没有看到,段以贤转身的那一刻,面上再无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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