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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渡:“……”
“他其实都不会拉黑,特意下楼找陶然问的,问完就拿你实践了。
一个年过五旬,落后时代三十年的中老年男子,特意为你学会了一项新技能,宝贝儿,光荣不?”
从抓捕张春龄和范思远,费渡以身犯险差点玩脱开始,陆局就认定了他是个不靠谱的小青年,后来还发现,该小青年的朋友圈不发则矣,一发就是骆闻舟和他们家脸大无脖的肥猫,极其无聊。
前两天好不容易有一段长一点的内容,题目叫“万变不离其宗”
。
陆局还以为费总对瞬息万变的市场经济发表了什么高论,正想拜读一下,看什么时候给孩子买房合适,不料点进去一看,发现是此人自己写的一篇“骗术”
总结,从原则到方法论一应俱全、头头是道,让陆局一下想起了自己被他忽悠的亲身经历,顿时怒从心头起,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他给屏蔽了。
费渡干巴巴地说:“那太遗憾了。”
“是啊,他老人家再也看不见活在滤镜下的美男子了,我只能受点累,亲自到他眼皮底下多晃几圈。”
骆闻舟先是开着屏给他转了一圈,抬头一看表,立刻收了嬉皮笑脸,“不行,我真得走了。”
费渡在床边摸了摸,摸到了卷成一团的睡衣,抽出来披在身上:“今天怎么这么早?”
骆闻舟正经下来,对着镜子整了整衣冠:“今天是顾钊忌日,要正式给他还有小武他们追授烈士,有个仪式。”
费渡一愣。
仪式的地点在顾钊的葬身之地。
那陵园位置偏僻,面积也不大,似乎是当年有一阵子流行炒墓地的时候建的。
为了能多卖点钱,墓穴与墓穴之间距离非常狭小,像个戳进了地里的鸽子笼,两排墓碑之间,大约只有一米来宽的间隔,勉强够放得下两个花圈,凭吊的人一多,地方就捉襟见肘起来。
生不能和许多人同居,死倒是能热热闹闹地共眠。
顾钊就葬在这个捉襟见肘的“鸽子笼”
里。
太阳才刚刚升起,名不见经传的小陵园门口就停满了车。
这场姗姗来迟的仪式办得十分隆重,墓碑前后三排都站满了人,外围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媒体,来得晚的镜头都挤不进来。
陆局正在念一篇事先写好的悼词。
肖海洋心不在焉地抱着捧花站在旁边,潮湿的营养泥沾了他一手。
骆闻舟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陆局快念完了,他念完你就上去献花,别在这梦游,‘燕城卫视’拿镜头扫你呢。”
肖海洋回过神来,余光一瞥,果然看见有一台摄像机正对着自己,摄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远远地冲他一笑,让肖海洋忽然想起了一桩旧事。
那是他小时候,学校组织去军营慰问演出,挑了一帮球球蛋蛋的小孩子表演“百人”
大合唱,有本地电视台跟踪报道,据说能上晚间新闻。
肖海洋不知踩了什么狗屎入选了,由于个子小发育不良,被安排在第一排最角落的地方。
有生以来,肖海洋还是头一次站在镜头下,尽管他只是大合唱的百分之一,扮演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但能“上电视”
,对于当年还没有那么愤世嫉俗的小男孩来说,还是十分值得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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