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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不应我?可还是对咱们误会不成?”
胖妇人一辈子哪里见过这般要命的人物,心底再生不出半点儿想头,牙齿打颤,好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不……不,是……我,我……错,错……我,我应……应下……”
沉香满意颔首,笑眯眯的,很是客气,道:
“没有误会便好。
天色不早了,婶子不回家做饭么?”
胖妇人一个激灵,却是腿脚无力,动弹不得。
反倒是一旁的汉子不知从哪儿生出力气,拉扯着胖妇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那架势,啧啧,就跟后头有狼撵着似的。
沉香回过身子,迎面四双眼睛齐齐看过来,不禁一顿,旋即走到沈敬重身边儿,笑着道:
“孩子该饿了,咱们先安顿下来罢。”
说着,接过沈敬重手中的孩子,又细细看了眼圆儿手中的闺女儿,没让刚才一番热闹惊着,这才放下心来。
沈敬重上前同废太子单华见礼,两人一番寒暄,单华脸色苍白,却是强打精神,笑着招呼,道:
“弟妹说的是,先进屋罢,好歹我跟云氏走来几日,屋子里还能住人,今儿天色不早了,你跟弟妹先住下,待明儿再把草屋修整一番,才好进去。”
沈敬重早看到破烂似的草屋子,他们即将要住的地方,心里暗自盘算一番,面上却是点头,笑道:
“如此也好,今日便打扰您和嫂夫人,咱们这些大人倒是能凑合凑合,只是一双小儿实在年幼,一路颠簸,再不好遭罪了。”
单华早瞧见一对襁褓,眼中难得露出笑意,云氏闻言,随着夫君的视线望去,眼眸微拧,嘴唇抿了抿,垂头不语。
25.
沉香跟在沈敬重身后进了屋,眼珠子随意一扫,心里头那个——哎哟!
真不愧是尊贵的夫妻二人组,显见是没干过什么活儿,这屋子里乱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土炕虽有些破旧,可到底是能用的,不用上前细看,沉香就知道那肯定冰凉冰凉的,怪道这位咳个不停呢,冻得呗!
还有那个,啧啧,桌子椅子倒还是能用,就是上头的灰尘能把人脸糊住,角落里的蛛网上头还粘着个黑魆魆的东西。
原本想着把俩宝贝蛋子搁下,这下子沉香是怎么也不敢松手了,忍者嘴里的叹息,朝着圆儿使了个眼色。
圆儿机警的往灶房里瞄了几眼,回头不动声色的冲着沉香眨了眨眼。
沉香立时心凉个透。
我这个老天爷哟——看来收拾自家之前,得把这两位祖宗的住处给收拾一通了。
不然,沈敬重带着她们母子来这人受苦可不就是白费了么?如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往后还指着这位呢,现在不使劲儿还等什么时候呢?
心里头想的通透,眼见天色渐渐发暗,实在不敢耽搁,沉香面上带笑,走到云氏跟前,轻声道:
“今儿得打扰两位了,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全凭您忙活不是?咱们旁的不成,粗活倒是能干的,您这几日也不轻省,真好趁着今儿瞧瞧咱们的手艺,另还得劳烦您,帮着抱着我这小祖宗,您看可行”
因着两人身份,沉香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妥当,只得含糊着来。
她自知之明有的是,眼前女人之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她说白了不过是个妾罢了,要是跟着沈敬重叫一声“嫂夫人”
,说不得人家觉得被冒犯了去,心里膈应的慌呢!
她就不讨这个嫌了!
云氏一脸温柔恭顺的侍候在单华身边儿,心里头却是正烦恼着晚上该怎么着办?这么一群人,就是吃的就为难人的很,这几日她们二人全凭着干粮填补一二,余下的也是不多了。
再有,这般粗鲁的女人,她实在是——
听沉香这般说,云氏暗自松口气,面上不禁露出笑意,却是不好一下子答应下来,“那怎么好意思?”
沉香眼见这是愿意的意思了,心下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把孩子递过去,瞧着云氏抱稳了,这才松开手,爽利笑道:
“这有什么,各有所长嘛,咱们就擅长这活儿呢!
不瞒您说,我这孩儿可是闹人的紧,哄着他比干一天活儿还累呢,您受累啦。”
云氏笑意盎然,面带柔和,轻轻道:“这孩儿瞧着白白净净,胖墩墩儿的,真是惹人喜欢的紧,我心里爱的跟什么似的,哪里来的受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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