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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面日子过得久了,见惯了即便心有坏水儿面上也是笑着,说话曲里拐弯儿的,冷不丁今儿来这么位爽直的……呵呵……
圆儿瞪大眼睛,一脸的“还能这么不要脸、”
的惊讶模样儿,颇觉自个儿很是开眼了一把。
沈苏梅却是使劲儿抚着胸口,苍天……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厥过去!
这下可真是,脸皮被人彻底扒下来,丢脸丢到娘家来了,还有没有点儿体面啦?
手指头发抖,指着不断挣扎,眼睛直直盯着步摇的袁寡妇,气恨不平,“你,你这……来人啊!”
沉香一看沈苏梅脸色都不对了,连忙拉着她的手,好生劝道:“姑太太且消消气儿,原也没什么,谁家还没几当子糟心事儿。”
说罢,悄悄捏了捏沈苏梅,示意让她来处置。
终归是婆家的亲戚,轻了重了她这当媳妇儿的总是容易被迁怒。
微微抬头,看着一脸不以为意的袁寡妇,瞧她神色,便知这样的事儿没少干,旁人看在侯府面上,自是不好翻脸,她们国公府却是没这等顾虑,当着娘家人的面儿,堂堂侯府太太,张口就是威胁之语,显见这样的话没少说,狂妄的可以!
只是,如今到了国公府地界儿,再是没有叫她撒野的道理。
心下有了决断,沉香抬眼望过去,难得笑盈盈的,抬手将发间步摇取下,和气问道:
“你看上我这步摇了?”
袁寡妇历来受人礼遇,今儿冷不丁被人拿住,心里那个气儿哟就别提了。
这会儿一看这太太娘家的妾笑脸相迎,心道到底是个贱胚子,这不还是不敢得罪她这昌安侯府不是?这东西总归和她有缘。
心里不屑眼中也就露出来,袁寡妇当下端起架子,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仰着鼻子点了点下巴,声音尖利,
“是呢!
夫人年纪小,这样华贵的步摇怕是有些压不住,不过于我倒是相衬的紧,若是叫我戴了,也才不算埋没了这等好物儿,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话音刚落,却听‘噗嗤’一声,却是圆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会儿已是连忙捂住嘴,低着脑袋,只能瞧见这丫头肩膀抖个不停。
这死丫头,笑也就偷着罢,偏出声来,可不是叫姑太太更尴尬了!
不动声色的瞪了这丫头一眼,沉香仍是笑盈盈的,抚着步摇,朝着袁寡妇,轻声细语道:
“依你看,若是不把这步摇送你,便是辱没了这物件儿?”
袁寡妇哼声,神情隐隐露出狂妄之色,毫不迟疑,道:“夫人到底是个明白的,你说的正是呢!”
丝毫不曾看到一旁沈苏梅已是忍不住翻白眼儿了,见过蠢笨的,却是没见过这样蠢的,她的脸面哟——
沉香声音越发柔软,“你说的是否有理暂且不提,我只知一点,我的东西,便是弃之不要,也断断不会给了你。”
因着沉香面色实在柔和,袁寡妇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待话音落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当下脸往下一拉,指着沉香,便要竖起眉头。
偏沉香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会儿仍是轻轻柔柔的嗓音,不急不缓,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开口向我索要。
我家姑太太就不说了,便是我——这身上戴着的也是有品级的,白身妇人是戴不得。
你是哪样人物?不过是昌安侯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昌安侯府的老太太忍你,那是她的事儿。
只我国公府却不是你等泼妇作乱地界儿。
想要蹬鼻子上脸的作妖,你是来错了地儿。”
顿了下,忽的抬高了声音,喝道:
“来人,给我绑了——”
袁寡妇原先愣了下,后来反应过来,只觉自个儿看走了眼,竟是把个老虎当成了家猫,只觉自个儿被耍弄了,当下一叉腰,瞪着眼睛,满嘴的骂话刚奔出一半儿,便叫门外几个粗壮婆子拥上前,七手八脚的锁了手臂,只嘴里却是骂的更欢,那婆子里机灵的,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个抹布,往袁寡妇嘴里一塞,登时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原本聚在一块儿指指点点嬉笑不已的姑娘们也是安静下来,再不复之前不以为意。
沉香半点眼光不扫过去,只是扭头看着眼睛蓦然瞪大的沈苏梅,依旧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儿。
“姑太太一路辛苦,现下时辰不早了,姑太太先稍作休憩,晚些时候爷回来同姑太太一道用膳。”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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