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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沉默半晌，多年习得的礼仪与教条促使他干巴巴地重申一句：“姑娘慎言。”

&esp;&esp;虞茉听后，眼底漾开笑意，清丽的容颜霎时变得生动，如瓶中静立的山茶倏然绽放。

赵浔一时喉头微涩，咽下说教，由她去了。

&esp;&esp;既是逃命，宜早不宜迟。

&esp;&esp;她仔细包好沥干水分的珠宝，见赵浔面色苍白，纾尊降贵用杂草掩埋了篝火，心中想着日后定要压榨回来。

&esp;&esp;“对了。”

虞茉仰头看他，葱白指尖捻着白玉，颇有些为难道，“物归原主，还是由我收着？”

&esp;&esp;赵浔薄唇张启，罕见地露出迟疑之色。

他最是清楚玉佩来历，即便为了避嫌，也不该强留，可终究随身十余年，轻易弃了，又犹为不舍。

&esp;&esp;正当他心中挣扎，虞茉上身微倾，略带遗憾道：“还是还予你罢。”

&esp;&esp;少女特有的馨香闯入鼻间，是与相貌匹配的清新，似朝露也似霜雪，许是采摘果物时沾染的味道。

&esp;&esp;赵浔咳嗽一声，转头将披风碎布抛入江中，借此掩盖无端涌出的慌张。

&esp;&esp;虞茉捡起他的“拐杖”

，脆声道：“若是走不动了，便唤我扶你。”

&esp;&esp;二人沿着小径离开山谷。

&esp;&esp;说是小径，实则是青草中的一抹黄，遭来往村民踩得多了，翻出内里泥土，也成为赵浔辨路的依据。

&esp;&esp;她虽喜爱热闹，却并不好动。

&esp;&esp;走第一刻钟时，沉浸于天然风光；走第二刻钟时，气息已然紊乱；至第三刻钟，步伐明显迈得缓慢，落后体弱的赵浔一大截。

&esp;&esp;赵浔语滞，心道方才究竟是谁信誓旦旦的让自己累了便扶她？

&esp;&esp;“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虞茉伸臂撑着树干，胸脯剧烈起伏，额角也起了细密的汗，宛如一颗将将从水里捞出来的蜜桃，眼角眉梢俱是颜色。

&esp;&esp;赵浔鲜少同女子相处，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沉默顿住，望着远方出神。

&esp;&esp;缓上片刻，虞茉渐渐恢复气力，扯了扯他的衣袖，纳闷道：“你都不累么？”

&esp;&esp;赵浔垂眸，嗓音清越：“尚可。”

&esp;&esp;他如是答，实为照拂虞茉的脸面。

&esp;&esp;自三岁开蒙起，日日闻鸡习武，走一段山路着实算不得什么。

但虞茉久处深闺，应同皇妹们一般娇弱，出行皆有软轿牛车，捱至此刻方生出抱怨，已然了不得。

&esp;&esp;可惜视野之内不见村落，否则将她暂留在此刻，自己去寻些马匹来也好。

&esp;&esp;赵浔素来不喜形于色，盘算这些时，也不过露出经年不变的温和神情。

虞茉以手为扇，凑近他面颊，冷不丁发问：“你体内的毒，何时能散尽？”

&esp;&esp;他回过神，俯眼，对上少女笑盈盈的双眸，如实道：“明日。”

&esp;&esp;虞茉挑了挑眉：“四舍五入，你现在几乎恢复了。”

&esp;&esp;赵浔：“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