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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雪漪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丹妃,心道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esp;&esp;怎么就那么巧,柳夫人入宫前一日丹妃掌掴了钱常在。
又这么巧,陛下在柳贵人这时钱常在就想不开要跳太液池?
&esp;&esp;此时,沈璋寒瞧了一眼满脸惊骇的柳夫人,淡淡道:“嫔妃自戕是大罪,钱常在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时想不开?”
&esp;&esp;“派人将她带过来,若有不平,朕自会为她做主。”
&esp;&esp;
&esp;&esp;一群人在柳贵人的屋子里,又突然出了变故,柳贵人是怎么也躺不下去了。
&esp;&esp;她搭着竹筠的手慢慢起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腰后搁着厚实柔软的垫子,虽没有躺着好受,可也能撑得住腰。
&esp;&esp;等候钱常在过来的路上,气氛渐渐凝至冰点,陛下虽不多言语,可周身的气息已经沉了下去,可见算不上多愉快。
&esp;&esp;旁人也许只会猜测是因为丹妃掌掴钱常在险些害死了人,亦或是因为柳夫人在此,难免失了皇家威仪,但姜雪漪却知道,陛下更多的是对丹妃的不满。
&esp;&esp;她亲耳听到陛下说有意将柳贵人所生的孩子交给丹妃抚养,更何况这还是陛下思量数月之后才下定的决心,谁知一进后宫就听到这样的事,还在这样的场合,怎能让他不对丹妃失望。
&esp;&esp;丹妃此人,就算泼天的富贵砸过来了,她也接不住,如今只看钱常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esp;&esp;不出很久,芷仪引着钱常在和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缓缓走了进来。
&esp;&esp;姜雪漪掀眸看过去,就见钱常在一直死死低着头不肯抬起来,面覆纱巾,裙摆满是泥土的污痕,隐隐有拖拽的破损。
&esp;&esp;这副狼狈的模样,倒是和刚刚林威说的是一致的。
&esp;&esp;钱常在和身侧的宫女采璐恭谨地向屋内所有人请安,但她一开口,就让人听出了不对劲。
&esp;&esp;虽然已经极力掩饰了,可口齿含糊,微微漏风的感觉仍然清晰可闻,这伤的究竟是有多重?
&esp;&esp;果不其然,陛下和皇后皆皱起了眉头。
&esp;&esp;皇后先是看了一眼陛下,沉声问:“钱常在,本宫听闻你一时想不开要去跳太液池,此言可真?你有什么委屈大可向本宫诉说,何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难道你们入宫的时候嬷嬷没教过你,嫔妃自戕是大罪,会祸及家人吗?”
&esp;&esp;听到皇后这般说,钱常在终于忍不住哭着跪下来:“皇后娘娘……妾身自知不能自戕,所以一直犹豫,可妾身实在是找不到活着的盼头了,女子的颜面是何等重要,可妾身的脸……妾身的脸……!”
&esp;&esp;她的哭声喑哑干涩,一听方才就曾激烈的用嗓。
钱常在哭的实在伤心凄厉,跪在地上的模样十分可怜,就连姜雪漪都有些不忍听下去,眉头微皱,更不用说怀着孕的柳贵人了。
&esp;&esp;听说孕中的女子情绪极为敏感,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引起情绪波动,造成母体的影响,姜雪漪虽知道眼下不是插话的时候,可还是忍不住问:“陛下,这场面许是不利柳贵人养胎,不如让柳贵人暂去偏殿歇息吧?”
&esp;&esp;谁知柳贵人怔怔看着钱常在和陛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哀伤:“妾身无妨,还请陛下准许妾身留下。”
&esp;&esp;她都这么说了,姜雪漪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esp;&esp;皇后瞧了柳贵人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蹙眉问着底下的钱常在:“本宫记得丹妃只是罚你掌掴二十,且当日已经有太医去给你诊治了。
掌掴并不算重刑,你歇息半个月怎么也该好了,怎么会到今日这一步?”
&esp;&esp;钱常在哭得哀婉,捂着脸颊伤心落泪:“陛下……娘娘……妾身自知不得宠,比不得丹妃势盛,所以那日一句话不对就被丹妃娘娘掌掴,妾身也自知低微甘愿领受……可二十掌掴,丹妃手下的宫女却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不仅打破了皮肤,更是牙齿松动。”
&esp;&esp;“起初妾身还满心以为这伤势虽狠,却不至于要毁了妾身的容貌性命,谁知日子一天天过去,妾身的伤势并未好转……那伤口如今还烂着,瞧着触目惊心!
连牙也不如从前。
容貌被毁,这宫里又是拜高踩低之处,妾身还怎么活?”
&esp;&esp;说到这里,钱常在身边的采璐也啜泣道:“启禀娘娘,宫中嫔妃数目不少,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之事也是屡见不鲜。
常在不得宠,平日的份例都拿不全,来看病的太医也是给宫人看诊的小太医,衣食用度和药品样样都紧缺着,伤势自然不会好。”
&esp;&esp;“常在知道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十分辛苦,所以一直不愿为了自己的处境去打扰娘娘,以免扰得阖宫不宁,可谁知今日一早起来常在就说要出去散心,不许任何人跟着,奴婢后来觉得不对劲赶紧追出去找,就看常在站在太液池边上,险些想不开……”
&esp;&esp;“陛下,娘娘,常在自入宫后这一年都安分守己,从不曾生起什么风波,只因一句话惹了娘娘不悦,就要遭此苦难,还请陛下和娘娘做主……”
&esp;&esp;丹妃自知她让秋叶下手重了些,可那也是钱常在自己僭越,以下犯上惹怒了她!
她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这会儿闹到陛下的跟前,又和她脱不开关系,还是有些心虚,她生怕此事与自己扯上联系,忍不住说道:“你方才自己也说了,钱常在伤势迟迟不好是因为不被重视,并非是本宫处罚的不对。”
&esp;&esp;采璐看着她泪如雨下,好不可怜:“娘娘说的是不假,可常在当日真的犯下泼天祸事了吗?究竟是娘娘仗势欺人,还是小主真的以下犯上?娘娘难道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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