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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大娘说。
殷九爷没起身,斜着扭头,在我和官大娘脸上来回瞟了几眼,干笑了两声:“呵呵,咱老济南人都说,好狗不挡别人的道,好人不挡别人财路。
你们两个,今晚就等于是挡着我的财路了。
所以啊,你们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说。
否则的话,这场白公事里还得加两个死人,大大小小一锅烩,也算是给夏家做了一件好事,呵呵,呵呵呵呵……”
其余四人摩拳擦掌,似乎已经按捺不住。
官大娘叹气:“原来,你们早就计算好了,只等我那个电话引狼入室?”
殷九爷喜怒不形于色,口气还是淡淡的:“小官,都是老济南人,又都在这一行里混,‘神相水镜’那宝贝究竟有多值钱,谁也不必多谈了吧?”
官大娘摇头:“我真不知道,老夏叔走得急,什么都没留下。
况且,你们都知道,他这十几年一直神志不清,极少说话,有时候说个三言两语的,也全都是疯话,谁都听不懂。
殷九爷,您要从我这里找‘神相水镜’的线索,可真是难为死人了。”
“小汤。”
殷九爷叫了一声。
那握刀的人手腕一紧,刀刃吃劲,官大娘颈下立刻鲜血迸流。
殷九爷笑起来:“小汤,我是要你小心刀子,别伤了小官,你怎么——”
那人人中上留着一小撮黑胡须,呈一个短短的“一”
字形,一开口说话,那个浓黑的“一”
字就颤动不停。
“殷九爷,我不是有意的,只不过是求财心急。”
小汤回答。
我看他的黑胡须一跳一跳的,如同一个硕大的铜头黑翅苍蝇,殊为恶心。
如果有苍蝇拍在手的话,我会第一个替他拍死那个苍蝇。
“是啊是啊,大家都求财心切。
不过小汤,别伤了小官,大家有话好好说,平心静气地谈,免得伤了和气。”
殷九爷嘱咐。
小汤连连点头称是,我刚松了口气,但他突然屈肘,尖刀一起一落,倏地插入了官大娘的肩窝。
如此剧痛,官大娘自然要张口呼叫,而那小汤早有准备,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条手绢,官大娘一张口,那手绢便塞入了她的口中,半声也叫不出来。
我记起了大哥被杀的当夜,敌人的尖刀扎进他手掌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形。
再疼,也挣扎不得,因为敌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摆好了圈套,就等着我们钻。
十年前,杀大哥的神秘人要的是“神相水镜”
,十年后,这群隐藏在老济南民间的奇人要的也是“神相水镜”
。
在他们看来,“神相水镜”
一定是藏在夏家的,而作为夏家的唯一传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那宝贝的下落。
也许今晚就是我死的日子了,那把尖刀扎在官大娘身上,也等于是扎在我身上,他们这么做,只不过是杀鸡儆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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