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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点着白云,地上绿草如茵无边无际,远方的山丘此起彼伏若隐若现,近处的牛羊成群缓缓移动,构成了这广袤无垠的赤狄草原。
大虞迎亲的队伍和赤狄送亲的队伍早已整装待发,只等着赫连纤华与家乡告别而后离开。
赫连纤华拜别着赫连权正,依礼拜了三拜,算是全了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情,随后又与自己的其他亲友不舍的告别。
赫连达来到了队伍中,寻着羽洛的踪迹。
羽洛紧握着手中的那早已写好的信,仍在犹豫,是否要亲自下车去交给他。
她不想再给他徒增伤感,可这或许将是最后的一面吧,最少得让他知道自己平安啊。
羽洛下了马车,走向了正在人群中彷徨的赫连达,“子桑。”
赫连达先是一愣,后又缓缓转身面向她,就那么看着她,满目深情却又隐忍不发。
羽洛上前,不带一丝伤情的露出那明媚治愈的笑容,轻轻唤道:“子桑。”
仿佛一切如故。
“羽洛。”
赫连达眸色渐红,艰难的回应着。
“子桑,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不用替我担心,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大虞的使臣与我之前在大虞便相识,这次不过是为了救我脱困,你放心,他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着,羽洛拿起赫连达的手,将自己写好的信交到了他的手里,随后又冲他笑笑,转身便要离开。
赫连达依旧抓着羽洛的手,不愿松开,似是无声的挽留和深深的不舍。
羽洛顿足了片刻,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终是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感受着羽洛的手从自己的手心里一丝丝的抽离,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
他只是紧握着手里的那封信,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她上了马车,又直到那马车消失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
赫连达握着那封信独自来到了清渊湖畔的凉亭中,出神的望着眼前的这片景色。
许久,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信封拆开,将信纸从信封中拿了出来。
“子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我早已离开赤狄,正在赶往大虞的路上。”
只这一句,便让赫连达的心酸涩不已,难以自抑。
“不要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答应我,不要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好吗?我同你一样,虽是意难平,可终究还是要面对啊。”
“我不希望我的子桑因此一蹶不振,终日郁郁寡欢,我希望不管历经多少沧桑,你依旧是我最初见到的那副模样,依旧是那个阳光下纵马的明媚少年。”
“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啊,子桑,放过自己吧。”
赫连达读着信,泪水不自觉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淌,他只感觉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好想像儿时那样,放声的大哭起来,肆意的宣泄着心中的感情,可是他却做不到了,他竟放不出丝毫声音。
赫连达扶着凉亭的栏杆,缓缓地坐在地上,又将第二页信纸拿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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