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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台听他唱这出戏听了总有几十遍了,心想分明不是这个词儿吧?但是马上就明白了,捏住他不规矩的小爪子,荒腔走板地接道:“商郎做事不要脸,不该调戏我们好人家。”
商细蕊再一次找到了知音,顿时大乐,戏也不唱了,嗷的一声搂着被子满床打滚,但是西式的床和他睡惯的中式厢床不一样,四面无遮无拦的,他滚不了两圈就连人带被子咕咚掉下去了,还是脸先着的地。
这下轮到程凤台大乐,把他拉上床笑道:“你还活络不活络了!”
商细蕊很苦恼地揉着脸,不敢再活络了。
程凤台道:“你说你和戏词有什么仇,张口就改啊?这要是在台上你临时给改了,让人家怎么接?”
他顿了顿,道:“可不是人人都跟你二爷这么思维敏捷的。”
商细蕊道:“看人嘛!
不好的戏子我不敢改,改了人接不上词儿,一出戏就撂这儿了。
一般的戏子,赶着上场前和对台的说了戏,改好了还能有彩头。”
程凤台嘴贱:“你还能有改好了的时候?”
商细蕊捶他:“我改得很好的!
十次里能有七次彩头!”
另外三次是实验性的,砸了场的,被泼了开水的,这个不说大家也有数。
“要遇到好戏子,就能张口便来了?人家接得上你?”
“遇到有默契的好戏子,按着当场的天时地利人文气候,兑上词儿就可有意思了!
我和我义兄,和九郎,和……”
商细蕊眉毛一跳,嘴里打了个旋儿:“和那个谁。”
程凤台点点头,那个谁指的是蒋梦萍。
“我们那叫个天衣无缝!
如今这么过硬的戏子也少了,我都只能事先串通。”
程凤台听了,便向商细蕊坏笑:“商老板你说,俞老板算不算个好戏子?”
商细蕊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与程凤台四目相对地一齐坏笑:“二爷!
你太坏啦!”
说着搂了被子光着屁股又要兴奋得打滚。
程凤台一把将他捞怀里:“别滚了别滚了,再摔一次商老板就真不要脸了。”
商细蕊摸了摸刚才摔痛的脸颊,果然心有余悸。
这样玩了半天穿戴整齐吃了饭出了门,距离昨天踏进这幢房子,正好过了一整天。
商细蕊没想到和程凤台腻在一起,光是洗个澡就能洗掉一整天的工夫,深深觉着芙蓉帐暖日高起,从此商郎不唱戏。
赵妈把他们送上汽车,待汽车确实走远了,没影儿了,才朝屋后招招手:“小姐!
出来吧!”
舞女小姐拢着头发,一脸不耐烦而又舒口气的复杂表情,翻翻白眼从后面灌木里钻出来:“可吓死我了!
别昨儿挨一顿,今儿又挨一顿,幸好我眼神利索,躲着这只疯兔子了!”
赵妈却道:“我看那位田少爷走的时候心满意足的,以后怕是要常来常往。”
舞女小姐一听此言,唬得高跟鞋一扭就差点儿跌跤。
赵妈连忙去扶她,她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赵妈,甩开手高声哀怨:“妈呀!
他还来!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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