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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非说着,顺手将顾信泞脖子上戴的红绳给拽了出来。
&esp;&esp;很普通的一根绳子,因为常年贴身戴着,红色已经略微褪色,而且现在貌似沾了点血,有一段凝结成了黑色。
&esp;&esp;但绳子下面,并不是之前罗岱猜测的玉佛,而是突兀地坠了一颗珠子。
&esp;&esp;这珠子材质像是玉石,整体呈焦褐色,随着珠身的转动,表面呈现出不同的色泽,看起来流光溢彩。
&esp;&esp;“恒王说,萧公子家有颗祖传的珠子,应该在他的儿女其中一人的身上。”
&esp;&esp;燕淮在上京时说过的话,再次在宁知非耳边响起。
&esp;&esp;“那顾队你真名叫什么呀,今年多大了?”
&esp;&esp;这是宁知非初见顾信泞时,问他的话。
&esp;&esp;顾信泞当时说,知道的人都死了。
&esp;&esp;宁知非看向顾信泞惨白的脸,心想,自己或许知道他是谁了。
&esp;&esp;“找到你了……萧宁过……表弟。”
&esp;&esp;56过往
&esp;&esp;三十年前,墨京。
&esp;&esp;萧宁嘉步履匆匆地跑到东宫。
&esp;&esp;隔着宫墙能远远看到天际燃起的烽火,像是江南三月朦胧的烟雨。
&esp;&esp;但宁知非从未见过江南,那是中原汉人的天地。
&esp;&esp;宁知非站在廊下,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愁容。
&esp;&esp;“阿姊,他们说齐军要打进来了。”
山雨欲来,东宫鸟兽作散,偌大的宫室一夜间荒凉了起来。
&esp;&esp;萧宁嘉点头,之前南平内部的动乱早已让这个国家千疮百孔,如今齐军黑云压城,早没了反抗的力气。
&esp;&esp;“阿姊,我怕。”
宁知非伸出手,悄悄拽住了萧宁嘉的衣袖。
&esp;&esp;从出生起他就被反反复复告知,他是这个国家的储君,他要与这个国家共存亡,任何时候都不能是害怕的。
&esp;&esp;可他真的怕。
&esp;&esp;他才四岁,担不起一个国家的兴亡。
&esp;&esp;“不要怕。”
萧宁嘉弯身,替宁知非擦去脸上不知道何时流下的泪水,“丞相让我带殿下去启祥殿,丞相一定会护住殿下的安全。”
&esp;&esp;其实萧宁嘉也不知道丞相会怎样做,可是到了这种时候,除了丞相,还能信得过谁?
&esp;&esp;陛下吗?陛下就是一个笑话。
&esp;&esp;如果皇后还活着……萧宁嘉想,如果姑姑还在,他们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esp;&esp;但已入绝境,所有的假设都没有意义,萧宁嘉听从丞相的吩咐,给宁知非换了宫外孩子会穿的衣裳,抱着他匆匆赶去了启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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