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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傍他坐下,梁萧略一默然,缓缓说:“再过三天,我也要从军出征!”
阿雪闻言一颤,小口微张,眼中露出一丝骇异。
梁萧苦笑道:“按理说,我大仇未报,应该一心练好武功,可……”
他说到这儿,目视摇晃不定的烛火,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半晌才说,“但我终究放不下他们六个,尤其是三狗儿,他是赵四婶的儿子。
赵婶对爸爸一片痴心,爸爸却回报不了她……刚才不论四叔怎么求我,我也决不会动心,可是四婶一句话不说,我就想起了我妈,心里难受得很。”
说到这儿,他又沉默良久,叹气说,“我想了许多,还是随他们走一趟。
阿雪,我走了以后,你好好对待四叔四婶,告诉他们,无论如何,我总会把三狗儿平安地带回来。”
阿雪一语不发,只是那么坐着。
坐了许久,恍惚进了里屋,倒在床上睡下。
梁萧想着出征的事,只觉大违本性,若为征战误了报仇,如何能让亡父灵魂安宁,再说留下阿雪一人,实在叫人难以放心。
他心中十分矛盾,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其后三日,土土哈六人忙着出征,都没前来。
梁萧用竹子削了一支竹枪,乘着向土土哈借来的骏马,驰骋演练。
诸般兵刃中,短兵器梁萧喜剑,长兵刃中最喜枪。
武学有云:“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枪法飘逸幻奇,最难练好,可是一旦练好,也最难抵挡。
梁萧剑法虽奇,但宝剑过短,不宜远攻。
枪法于常人固然难练,可武功练到他的地步,触类旁通。
剑也好,枪也好,都不离幻奇二字,大可信手拈来,随意变化。
梁萧揣摩了两日,尽得枪术之妙,战阵杀敌,不在话下。
每到他练枪的时候,阿雪就在一旁观战,神色忽惊忽喜,喜而又惊,也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第三日傍晚,土土哈六人先后来到,各带美酒佳肴,摆出一醉方休的架势。
众人大呼小叫,端着酒碗,个个神采飞扬。
喝了几碗酒,土土哈酒劲上来,高叫:“梁萧,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土土哈这几天老想,若能与你并肩骑马,一同杀敌,这辈子也算没有白过。”
囊古歹也叹道:“是呀,梁兄的才情武艺,胜我二人十倍,埋没此间,斯可痛也。”
梁萧笑道:“囊古歹,你学了几个汉字,又放文屁了!
你们两个今晚来,好似合了伙要劝我从军?”
二人对视一眼,土土哈苦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梁萧笑了笑,说道:“就如你们所愿!”
土土哈的笑容僵在脸上,其他人欣喜欲狂。
赵三狗叫道:“梁大哥,你真的跟我们一起去?”
梁萧冷笑道:“你们四个猪头,离了我,十九挨刀送命。”
但见四人红眉肿眼,不由皱眉说,“不许哭!”
阿雪也笑:“是呀,你们一哭,哥哥会不好意思。”
梁萧被她说中心事,面皮一红,回头瞪她一眼。
土土哈这才回过神来,叫道:“梁萧,你说话算数?”
梁萧说:“什么话?你当我逗你玩么?”
土土哈搔头一笑,对囊古歹说:“跟你爸爸说,我要跟梁萧一队,不去他那儿了!”
众人均是一惊,囊古歹皱眉说:“你让我怎么交代?好呀,我也不去了,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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