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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得知自己的孩子要保不住了都不会高兴,他大步进来,见皇后已在,神色缓了缓:“皇后也在。”
“事关孩子,臣妾自然要在此。”
皇后说道。
皇帝满意于皇后尽职尽责地打理后宫,只是耳旁那一声声痛不欲生的叫喊也让他焦躁得很。
眉头一拧,就要问究竟出了什么事,皇后便道:“圣人要知道什么,只管问他吧。”
皇帝低头一看,认出那跪着的老东西是往日殷勤奉承在薛充华身前的人,往皇后身旁一坐,便问:“怎么回事!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动胎气了?”
老内宦吓得直哆嗦,颤颤道:“是,是今日充华往上林游园,遇上,遇上……”
皇帝眉头一竖,喝道:“遇上了何人?说!”
“遇上了皇长孙!”
那伏在地上的老内宦慌忙道,想到先前魏贵人的吩咐,他颇有种横竖都是死,多拉一个是一个,尽量将水搅混了,兴许还能活的念头,“充华受了惊,当时便不好了,若是请太医,不免要说到缘由,皇长孙年幼,充华不忍……”
“皇长孙做了什么?”
皇帝冷冷地道。
不等老内宦答话,皇帝续道:“皇长孙五岁稚龄,他能做什么?”
轻巧平淡的一句询问,却使得人恐惧入骨。
室内的痛呼声仿佛突然之间消失,谁都顾不上了,满殿都被阴云压抑着。
那内宦觉得他的命已不是他的了,哆哆嗦嗦着要把白天的事说来,便听皇帝突然暴怒,厉声喝道:“自己伺候不用心,居然敢嫁祸皇长孙!
来,将这老刁奴乱棍打死!”
那内宦瞪大了眼,眼中是彻骨的惧怕,他张口呼救,才发出一声,便被侍卫捂了嘴,就如拖着一个死物一般拖了下去。
这个人,是活不成了。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皇后全程未发一言,她知道,那内宦虽然死了,但皇帝转头就会派人去查。
这事,谁说都无用,皇帝只相信自己查到的。
皇后温声道:“夜深,圣人明日还需上朝,早些去歇了吧,此处有我。”
绝口不提皇长孙之事。
皇帝余怒未消,阴森森地朝那内室的门看了一眼,道:“惹是生非的贱妾,哪配皇后在此看护。
你也回去!”
哪怕知道他就是如此冷血冷心的一个人,皇后也免不得心寒,她声音更缓了些,十分的轻柔且耐心:“哪儿是为她?为的是皇子。”
皇帝一想也是,妾室可以不要,儿子不能不要,他点了下头:“有了结果,使人来说一声。”
说罢,便转身走了。
皇后送他到殿门,算了算时间,自皇帝来,到此时,连一刻都没有。
她不禁想到那年,魏后西去,皇帝哀痛难言,辍朝三日,她有时会想,圣人那时哀恸是因难舍与心疼,还是只是那时需要他哀恸。
这世间的声音仿佛在瞬息间又回来了,薛充华的声音虚弱了许多,若是长久下去,必然不好。
皇后吩咐道:“传进话去,我要他们,全力施为。”
孩子终是没保住,薛充华倒是保住了一命。
皇后并未多留,派人将此事传去宣室殿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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