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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嘴角弯了弯,沈清月一字一句都是向着他的。
她信他。
沈清月眼眶发红,有些哽咽地顾淮:“你笑什么!
你还没回我的话!”
顾淮敛了笑容,转身看向他母亲的牌位,负手而立,挺拔昂藏,用沙哑醇厚的声音回答沈清月说:“这件事我不做,也总会有其他人来做。
朝廷这个时候,需要这样一颗棋子。
寒窗苦读数十载,大丈夫不挂吴钩,这时候也不该以福祸趋避之,这是读书人、为官者,都应该做的事。
我知道翰林院里节高者犹存,敢出头的不止我一个。
被罢百官,虽是事出有因,但无不是权贵。
此事由我来做,笔握在我手里,利刃就在我手里。
我既可以在折子里表达出‘犹可饶恕’,亦敢表达出‘其心可诛’,不给他们留丝毫余地。
换做别人,我不知道他们头破血流了会不会就怕了,我不知道他们将来失了前途回后悔。
但……”
顾淮转过身,凝视着沈清月,诚笃地道:“夫人,我知道,我都不会,不会怕,也不会后悔。
因为我的母亲还等着我替她报仇雪恨,因为我的夫人……我也不能让她受人中伤而伤心落泪。”
他的声音愈发温柔低沉,像温暖的阳光,裹着沈清月的全身,令她无比的安心。
沈清月一双发红的眼睛里盈着泪,鼻尖也微红,无论如何,顾淮所作所为,终究是有一分为了她的缘故在其中。
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值得吗?从今以后,你在京城很难有立足之地了。”
顾淮“嗯”
了一声,不加犹豫地温声道:“值得。
五城兵马司与永恩伯府和赵家多有勾结,永恩伯府虽暂逃一劫,但赵家和五城兵马司勾结的证据,我这几天已经拿到了手。
等吏部审干净了赵家,不怕咬不出永恩伯府,即便皇上要对侯爵们高抬贵手,没有战功的永恩伯,也再难脱身。”
他上前拉着沈清月的手腕,低声道:“只是以后要苦了你。
等我母亲安息了。
我若被外放去偏远之地,你可愿跟着我?罢了,你若不愿……我弃了小官,跟着顾家做生意去,这样你也不必离京。
行吗?”
沈清月一滴滴眼泪掉成串儿,点了点头。
纵是顾淮拿十分中的一分真心给她,她也觉得难能可贵,更遑论顾淮的心意,肯定不止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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