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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欢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哼”
了一声转过身。
空调开得有点热,她扒开被子揽住他,忽然像安慰小孩一样,拍拍他的头,小声地嘟囔:“别死啊死的挂在嘴边上,你不会死。”
说完闭着眼想了想,又靠过来摸摸他的脸说,“我还没答应你死呢,你敢吗?”
他在黑暗里愣了一下,顺着她的动作轻轻咬了下她的手指尖,裴欢“唔”
的一声缩回去,他笑着把人按在怀里:“反了你了。”
裴欢小声笑,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呼吸声软软的,透过睡衣直抵他胸口,再说什么都不理。
他想,这辈子那么多人怕他恨他算计他,多没意思。
他只要这样的夜,随便明天怎么翻天覆地,拿什么来他也不换。
第二天终究没能翻天覆地,只是事情多,陈峰又做不了主。
他大清早就跑来海棠阁准备和华先生汇报。
下人说先生在三小姐屋里,让他等着,他以为华绍亭是过去看裴欢换药的,结果他等到十点多,顾琳都过来要问午饭吃什么了,还不见有人让他进去。
顾琳出来了,靠着院门边上的石狮子,摇头说:“没起来呢。”
陈峰“哦”
了一声,一脸明白的样子,点了一根烟,边溜达边抽,低头笑:“看见没?这就叫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峰,祸从口出。”
“就咱们俩逗闷子而已。
哎……娘娘一回来什么都麻烦,想说点正经事还得低三下四等着。”
陈峰有点不耐烦。
顾琳扫了他一眼,刚想问什么,院子里有人说华先生他们都起来了,她让人先进去收拾,自己留下问他:“什么事?”
“阿七你还记得吧?家宴上华先生罚过他,他回南边去了,可是……这几天,有人追去要他的命,他躲过去,他弟弟被人打死了。
阿七现在来沐城,带了点人,就想问个清楚。
这事我哪敢随便管。
大堂主你也别插手,上边的态度还不明朗。”
顾琳有点惊讶:“华先生当时就说留一只手,没动除掉他的念头。”
“我也是这么想,但关键他来了才说实话,家宴上的事不光是因为他晚了。
南边前一阵走私线上出事,阿七没给办好,让对方伤了敬兰会的人,丢了大面子。
华先生当时压住没管,等他中秋来给了惩罚。
如今阿七家里人出事,南边人心惶惶,他这都带着人来了,说是请罪……我只能帮他先安顿下来。”
陈峰三言两语说了,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看,就和我这事一个道理。
华先生的脾气越来越古怪,有事一步一步吊着人。
兄弟们这日子过的,谁不是如履薄冰啊?这比直接生气还可怕,鬼知道他哪天就暗中清理门户了,大家都睡不踏实。”
顾琳想说这事她平时一点也没听华先生提,但想到陈峰受伤那次显然也有人挑拨。
她没说出口,只安抚一句:“你先等等。”
华绍亭换了衣服和裴欢吃完早饭,还没从厅里出去,顾琳就有事要说。
裴欢看他们都有正事,自己先回去了。
华绍亭和顾琳去他房间,找出那个放翡翠珠的盒子,打开看了看,先说:“一会儿给你个电话,去帮我请人来,这链子应该有个锁,可惜以前的坏了。”
顾琳答应了,屋子里点上一小炉菩萨沉,坐在桌子后边的男人优雅又沉静,好像他今天心情极好。
她察言观色,觉得华先生今天应该不会为难陈峰,于是插空把陈峰要问的事大致报了一遍:“在外边等一早上了,这事不是生意,我不能做主,先生自己和他说吧?”
华绍亭打开电脑,果然南边的事也惊动了沐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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