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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似烟雨化不开
烟雨蒙兮,花又开
叫我怎忘怀”
灯光打出一条河,在波光粼粼的江水对面,握着话筒唱歌的,是坐在一把竹椅上的于子文。
不管于子文对林轻还有多少怨,他眼下都算是报复回去了。
怪就怪他这首歌唱得太缠绵,唱得太伤感,情绪里带了太多遗憾。
林轻努力站在台上,下巴在不停地打颤,也不知道舌头还在不在。
换做是常人,现在早就撑不住了;换做是从前的她自己,估计也已经兴奋地脱了衣服从舞台上跳下去了。
可是她没有,她不能,她死咬住最后一口气。
她是成年人,她不能再因为这个进去了。
只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歌!
“烟雨蒙兮,花又开,
春风吹上小楼台。”
她曾在大清早端着一碗刚挖出来的仙人掌,一口气爬上九十几级台阶:“哥哥,你看,仙人掌也会开花。”
“我的家,如世外,
总有雨伞等着你,
回来。”
第二次从戒毒所里出来,看见一向布衣布鞋的老头子穿着不知道哪儿弄的西装上衣,站在外头。
他身后的明邗哥打着一把伞。
见她出来,老头子啥也没说,只从伞底下走出去,给她腾了个坑儿。
“我的心,在云外,
每当明月爬上来,
尽是故乡风采。”
那一天她听狱友们说晚上有月食,想起十岁时曾问过一个很弱智的问题:“哥哥,天狗为什么要吃月亮?它为什么不吃骨头?”
当时洛基哥哥愣了好一会儿:“因为月亮大月亮圆,又大又圆的东西一般比较……咳……性感。”
可是囚室里没有窗,她只能夜里起来蜷在二层床上,干想。
许多过往,以为已经遗忘。
许多感情,以为已经先行。
许多希望,以为已经封藏。
可人生在世,有几个能不做梦?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谁能说清醒没醒?
不如长睡不起。
“恰似烟雨化不开,
烟雨蒙兮,花又开,
叫我怎忘怀?”
“呜——”
的一声,音响里忽然传来一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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