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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大国者,若烹小鲜也,不可操之过急,不可松弛懈怠。
达旦使节等了约莫半月,终是等不住了——突厥内部,已打起来了!
达旦觊觎大可汗之位已久,与突利之矛盾,早已不可调和,与大夏联姻,便是导火索。
突利岂容达旦崛起?势必要设法铲除。
突厥内部之战,避无可避。
最终,达旦联合木和部,突利联合余下两部,战事爆发。
“阿爹于国事上,确是独到,确是敏锐。”
夏侯沛赞叹道。
她平日里常能听见学子或学官清谈国事——时下,并不禁百姓论政,许多名士乃至以此为雅事,三五成群,在溪边,在山上,在茶肆,在酒家,聚一起,畅谈国事,是常见之景。
朝廷对民心掌控,甚为宽容。
不管皇帝在其他事上如何,他掌管天下有术,于人才,纵不逊,亦多忍耐;于政务,勤勉不辍,就目前来看称得上明主。
崔玄挑起嘴角,笑得行为深长:“可不是,只要没遇上与太子相关,与皇位相关,圣人就是个好圣人。”
说起来,人无完人,再是英明,也有不足之处。
夏侯沛也挺奇怪的,她穿越来到今日,九年有余,见大夏政治清明,百官多为能人,京外如何,她并不知,但观京师街市,已有盛世之象,与清明上河图上描绘的,颇为相似。
这样说来,皇帝的确是明君了,可是,一旦他遇上与太子相关的事,便不大冷静。
莫非,阿爹与魏后相爱深沉?夏侯沛这么一猜,便含蓄地道:“兴许是阿爹与太子之母情深。”
崔玄顿时嗤之以鼻:“他与李夫人也怪情深的。”
看他这神色,便知他极不以为然。
夏侯沛明白,任谁听到妹夫与旁的女子情深,都不会高兴。
说来也怪,圣人与阿娘之外的女人眉来眼去,她也该不满才是,可是并没有,除去为阿娘不值,更多的竟是庆幸,总觉得圣人与阿娘这般略带疏远的相处总好过二人情深似海。
夏侯沛觉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
“总归是圣心难测。”
夏侯沛道,并不多问李夫人如何,她上回已问过皇后了,这位夫人命薄,已仙逝了,至于为何仙逝,夏侯沛也不好奇其中细节,想来是诸多后宫女子悲惨一生的缩影罢了——或争权夺利落败而亡,或郁郁而终不见天颜,或得些许宠爱却不幸身染恶疾,总是红颜易逝。
崔玄笑笑,不以为意。
他二人是骑在马上的,所往之处,乃是汉王夏侯骓的别业。
汉王是皇帝的弟弟,亦是他较为包容的一个弟弟,年纪不大,比太子略长上两岁。
皇帝与哀太子针锋相对时,他才刚学会走路,皇帝登基后几位兄长造反,他才十岁出头,到如今,皇帝坐稳了皇位,谁都无法动摇,一直以来因年幼而什么逆事都不曾参与的汉王,便成了皇帝心中好弟弟的典范,待他甚为优容。
而汉王,也记得几位兄长的前车之鉴,十分知趣的“不喜政务”
,只爱山水,加之长于文才,倒有几篇诗文传世,颇负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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