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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谁也好,都不能罔顾律法行事,这就是律法存在的意义。
你是此案首犯,按例当斩。
只是你有了身子,应该是产子后一月后行刑。
可你想没想过。
孩子将来怎么办呢?那个男人,指望得上吗?”
张五娘呜咽了一声,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当律师的,就是要口才好,因为要说服很多人,说明很多事。
春荼蘼,就是其中翘楚。
虽然在本案中,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张五娘毕竟也有被可怜的情由。
而但凡是个人,总有弱点和不能触碰的地方。
从此处下手,就能打动人心。
对张五娘来说,就是未出世的孩子吧。
“但是,只要你肯主动交待前因后果,包括为什么陷害我爹,我就答应你,帮你的孩子找一户好人家,至少让他长大成人。
至于他今后的造化,就要看你怎么积阴德了。”
春荼蘼诚恳地说,“而且,你有自首情节,罪罚可减一等。
虽仍免一死,但绞刑,却可保留全尸。
行刑之时,也不用上刑场,让众人围观。
好歹,给孩子留点脸面吧。”
“你此话当真?”
张五娘死灰一样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举头三尺有神明,何况在这大堂之上,在众位大人和乡亲的见证之下?”
春荼蘼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张五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你不为自己的孩子想,也得想想,为这样的男人……”
她一指付贵,“值得吗?”
张五娘也看向那个男人,见他缩着身子,抖成一团,眼睛中流露出乞怜之色,不禁一阵厌恶,一阵可笑,一阵绝望。
爹娘为着丰厚的彩礼,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成亲后不久,男人就死了。
她年轻守寡,日子过得多么孤单寂寞,还要提防无赖闲汉的觊觎。
那苦处,有谁知道。
直到某天遇到付贵,她以为他是个有担当的真汉子,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把一切都给了他。
然而,过了很久后她才知道,他心里却惦记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恨,她怨,她想过断绝这份关系,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从没有过孩子,肚子里这块肉可能是她这辈子惟一最珍贵的。
于是她委屈自己,为他做事,只想要他回头,肯放弃那个得不到的女人,给她们母子一个名分,哪怕远走他乡也没有关系。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付贵怕被人发现,不愿意亲自送她到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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