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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神灵无数的供物。”
“是这样,老爷。”
“叫我父亲。”
“是,老爷。
依理说你的座位在天堂,可是人人都说自己的座位在天堂,所以天堂的座位早就满了,你只好到地狱里去了!”
说完,他以极其恭敬的姿势弓着腰倒退着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许多时间里,他都坐在院外阴凉干爽的门洞里,心中升起对家人的无限依恋。
同时,他无比的智慧也告诉他,这种依恋实际上是一种渴望,渴望一种平静而慈祥的亲情。
在他的构想中,父亲的脸不是那个垂亡的领主的脸,而是烧炭人的隐忍神情与门房那平静无邪的神情糅合在一起的脸。
他在洁净的泥地上静坐的时候,清新澄明的感觉渐渐从脚底升上头顶。
阿古顿巴望见轻风吹拂一株株绿树,阴凉水一样富于启迪地动荡。
他想起王子释迦牟尼。
就这样,他起身离开了庄园,在清凉晚风的吹拂下走上了漫游的旅程,寻找智慧以及真理的道路。
对于刚刚脱离庄园里闲适生活的阿古顿巴,道路是太丰富也太崎岖太漫长了。
他的靴子已经破了,脚肿胀得难受。
他行走在一个气候温和的地区,一个个高山牧场之间是平整的种植着青稞、小麦、荨麻的坝子,还有由自流的溪水浇灌的片片果园。
不要说人工种植的植物了,甚至那些裸露的花岗岩也散发出云彩般轻淡的芬芳。
很多次了,在这平和美丽的风景中感到身躯像石头般沉重,而灵魂却轻盈地上升,直趋天庭,直趋这个世界存在的深奥秘密,他感到灵魂已包裹住了这个秘密。
或者说,这秘密已经以其混沌含糊的状态盘踞了他的脑海,并散射着幽微的光芒。
阿古顿巴知道现在需要有一束更为强烈的灵感的光芒来穿透这团混沌,但是,饥饿使他的内视力越来越弱,那团被抓住的东西又渐渐消失。
他只好睁开眼睛重新面对真实的世界,看到凝滞的云彩下面大地轻轻摇晃。
他只好起身去寻找食物,行走时,大地在脚下晃动得更加厉害了。
这回,阿古顿巴感到灵魂变得沉重而身躯却轻盈起来。
结果,他因偷吃了奉祭给山神的羊头被捕下狱。
他熟悉这种牢房,以前自己家的庄园里也有这样的牢房。
人家告诉他他就要死了,他的头将代替那只羊头向山神献祭。
是夜无事,月朗星疏,他又从袍子中掏出还有一点残肉的羊齿骨啃了起来。
那排锋利的公羊牙齿在他眼前闪着寒光,他的手推动着它们来回错动,竟划伤了他的面颊。
他以手指触摸,那牙齿有些地方竟像刀尖一样。
他灵机一动,把羊齿骨在牢房的木头窗棂上来回错动,很快就锯断了一根手腕粗的窗梗。
阿古顿巴把瘦小尖削的脑袋探出去,看见满天闪烁的群星。
可惜那些羊齿已经磨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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