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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告诉我您的姓名?”
歌伎将抽完的雪茄扔在地上,他没有穿鞋,眼也不眨地将烟蒂踩灭,“这话应该第一次见面就问,年轻人。”
他把头发扎起来,接过艾西礼递上的金环,重新串在耳边。
“我是弗朗西斯科·夏德里安。”
“你可以叫我夏德里安教授。”
作者有话说:
莉莉玛莲
得知夏德里安的姓名后,艾西礼经常做梦。
梦中在玫瑰厅,巨大的圆形穹顶上画着金漆的圣母像,他将纸笔铺开,对照画像临摹。
房间中供奉的神像不知何时被移走,他将画板固定在祭坛上,观察黄昏在纸上流转的光影,艾西礼直觉这幅画应当是金红色,他需要捕捉一个最适合上色的瞬间。
每当他觉得自己就要抓到那个最辉煌的角度的时候,梦中就会有枪声传来。
有谁在他背后开了一枪,子弹呼啸着穿过耳畔,直接打烂了画像的头颅,于是黄昏开始流血,大片鲜红从白纸上溢出,和暗金色的光影搅在一起,愈演愈烈。
最后,画像开始燃烧。
画像在黄昏中燃烧,几乎变成一场吞噬一切的大火,火中有枪声、高跟鞋断掉的声音、膝盖砸断颌骨的喀嚓声、枪匣转动后子弹上膛,天顶轰然倒塌,花窗骤然爆裂,无数声音在他耳边不断重复又攀升交叠。
他无法形容那种庞杂的共振,像震耳欲聋的响板,落日与烈火厮杀,有如刀锋划破猩红幕布,无数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地砸在大理石地板上,荡开最剧烈的一场弗拉明戈。
在这目之所及皆为猩红的烈焰中,他会突然听到咔嚓一响。
那是雪茄被剪开的声音。
火柴划着,雪松木片被点燃,还有烟草燃烧的窸窣声,有谁叼住烟嘴,吸气,叹出烟雾。
接着将雪松木片放在唇边,猛地吹灭。
瞬间,所有的火焰都消失了,环境变得极静,他独自处于空无一人的厅堂中,没有画像、没有玻璃窗、甚至连黄昏也消失,四周变成无比纯粹的白,只有建筑本身还有轮廓存在,圆形穹顶正中有一个空洞,像深白的井,正对着空空荡荡的祭坛。
忽地,天地间有钟声响起。
一大桶玫瑰从天井上倒了下来。
“每一场梦都是这样的结尾。”
艾西礼坐在窗边,“我听到钟声,玫瑰像雨一样飘落。”
校医将他的陈述记录在案,纸笔沙沙作响,“每次梦境都是一样的内容吗?”
“一模一样。”
艾西礼道,“我记得每个细节。”
校医沉吟片刻,“弗拉基米尔先生,我大概了解您的情况了,其实在您这个年纪,梦中出现很多东西都不奇怪——如果它没有影响到您的日常生活的话。”
艾西礼和校医对视,没说话。
校医笑了笑,“当然,一模一样的梦境重复出现,这样的情况确实不多。
考虑到帝大的艺术风气,确实会有很多年轻人会面临一些神经上的官能症状,如果您需要医疗干预的话,我会为您开具处方的。”
“这是否会记录在案?”
上司太变态,办公室里滴我风油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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