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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心后怕地对二奶奶说:“怎么样,我说这人是个神经病,脑子不正常!
吓人哇?”
二奶奶眼看商细蕊跑没了影,心有余悸,庆幸他没有伤人:“他这是……疯了?”
程美心一手拉着忧心忡忡的蒋梦萍,一手推二奶奶的背,把她俩往屋里带:“谁知道呢?反正从来也没清醒过。”
轻描淡写的口吻,引来两双忧愁的眼,大概还是商细蕊方才哭得打动人心的缘故,程美心明显感到她们的担忧与责怪,不满道:“我也没说什么呀!
开个玩笑,一拆就拆穿了,他自己带着陈年的病根子,碰碰就发疯!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谁吃的准他!”
她脸上还是不以为然,只有痛快。
水云楼得到商细蕊疯走的消息,聚集人手满北平城的找,找来找去,连妓馆都探遍了,一无所获。
商细蕊是无亲无故的人,唯一一个哥哥行踪飘忽,就是有人要为他出头寻仇,也没有名义。
小来第一个坐不住,哭着去拍程家的门,要程家给个交代。
外间虽谣言她是商细蕊的侍妾,然而一个像样的名分也没有,终究是个丫头,程家完全没有理睬她。
水云楼转而请来范涟说话,范涟还没张嘴,先挨姐姐一顿痛骂,骂他家里姐夫重伤成这样,他不急,反倒去急一个唱戏的,不知轻重。
唱戏的跑去哪里撒疯,她们怎么会知道?
但是商细蕊毕竟是闻名天下的商老板,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自有社会上的名流准备替水云楼与程家说话。
名流还未来得及出面欺负程家妇孺,商细蕊下午就找到了,不是特意找的,有戏迷到香山看红叶,半山腰上遇见的。
此时距离商细蕊失踪两天一夜,商细蕊身上带着伤,带着血,衣裳滚脏的,见了人也不说话,神色大有不对。
杜七亲自上山把他接回来,找医生给他治,衣裳一脱,杜七气得痛骂:“程家的娘们儿太狠了吧!
程凤台要死也不是你整死的,拿你出气?”
商细蕊垂着头,给他吃他就吃,给他喝他就喝,吃饱喝足又要出门。
杜七与小来拦着他:“上哪儿去?”
“去香山。”
商细蕊眼睛眺望远处:“找二爷去!”
杜七说:“你二爷在家养伤呢!”
商细蕊执拗说:“二爷在香山等我。”
杜七说:“他床都下不来!
在香山等你?”
商细蕊声音发抖:“他就是在香山!”
杜七与小来不禁对望,并在对方脸上看到惊疑,他们哪里得知这里面的渊源。
看看商细蕊吃饭穿衣服一举一动,再正常没有,除了不大爱理人,像是情绪极度低落的郁郁寡欢——反正他从耳朵聋了以后,就不爱跟人搭茬了,这不算毛病呀!
怎么一开口,说的话那么怪!
杜七指着商细蕊问小来:“癔症了?癔症了这不是!”
小来道:“七少爷看着点他,千万别让他再出门!
我去找沅兰!
她兴许有主意!”
沅兰赶到的时候,商细蕊已经急眼了,与杜七纠缠在地上。
毕竟两天没有吃东西,食刚下肚,来不及化为气力,两天没睡,人也很累,杜七竟和他打了个不相上下,见到沅兰小来,一叠声嚷嚷拿绳子来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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