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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田七想也不想否认道。
“是吗?那为什么不愿离开皇宫?”
田七叹了口气,问题又绕回来了:“王爷,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我不是不想,我是……”
“是不想连累我,”
纪征接过话来,“不过现在你已经在我王府上了,不想连累也连累了。”
田七便抬头向四周围打量了一下。
除了金银财宝,这屋子没有过多的日常用具,墙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通风的孔洞。
她有些不解:“你王府怎么还有这样的房间?”
“这是我存放钱财的密室,你放心,这里很安全,皇兄便是把京城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你。”
田七听他如是说,又追问道:“皇上若是真想追拿我,大概总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万一他找到我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再次连累你?”
纪征笑了笑:“我有办法把你请过来,自然就有办法不让他找到。
再说,我已经找了和你身形相似的人,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蒙着面纱出城去了。
皇上若果真追查到底,也只能查出你是逃出皇宫。”
田七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纪征又说道:“所以这几天要暂时委屈你住在此处,我会亲自照料你的衣食起居,等过些日子风头过去了,皇兄忘了这件事,你就能出来,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怎样?”
田七心中的怪异正在逐渐放大,就像一个泡泡一样,胀大到一定程度,嘭的一下裂开,化为一堆细沫。
她终于明白这种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了:“王爷,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我逃出皇宫?”
纪征叹了口气:“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为你好。
全天下的人,只有我对你最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纪征苦笑一声,答道:“我没有爹,亲娘死了,哥哥是皇帝,我在王府茕茕一人,实在缺个知己。
我引你为知己,希望两不相负,你再不懂,我也没办法了。
你若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知己,请尽早告诉我,我这人识趣得紧,一定不再烦扰你。”
田七有些感动,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纪征来。
少年风流的模样,此时眉头挂了一些落寞,像是被秋风秋雨夹击过的松柏,虽零落,却又倔强。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也是无父无母,亲情淡薄,独自一人在这世上飘零,像一只失群的雁,无处安乡心,无人诉衷肠,亦不知自己明日将何从何往。
想着想着,田七就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恍恍惚惚地叹了口气。
纪征紧紧捏着酒杯的手指突然放松,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深夜,田七处在一室的金银财宝之间,失眠了。
墙壁上一盏纯金打制的仙鹤烛台,栩栩如生的仙鹤仰着细颈,口内衔着一柄红烛。
烛光本不耀眼,但是在黄澄澄的金子与五光十色的珠宝之间来回反射,登时使整个房间处在一片琉璃宝光之中,晃得人眼睛迷离不清,像是不小心闯进了玉皇大帝的缥缈神境,坠入了如来佛祖座前的五彩仙云之中。
田七坐在金子做的床上,心中也像是这五彩仙云一般,空空的,静静的,不喜也不悲。
说来奇怪,要是以前有人告诉她,她会有朝一日醒来面对着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她大概能笑上一整天。
可是现在,她对着这些平时让她垂涎三尺的东西,竟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雀跃。
大概是因为这些钱并不是她的吧。
其实她对钱也并无多么深刻的偏执,她喜欢钱,是因为她缺钱。
田七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是没想过出宫,但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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