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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宝梨道:“班主!
你说说小周子啊!
下礼拜安王府有堂会,他再这么得罪人,咱们还得跟着吃瓜落!
我都不敢和他搭戏了班主!”
商细蕊沾清水梳平了头发,背对着众人穿上长衫,不耐烦地说:“你们愿意和安贝勒玩,就和他玩;不愿意和他玩,就把他打了跑。
这都没要紧!”
安贝勒在他面前贱得像条狗,他是怎么对人都没什么要紧。
可是周杨两个小戏子哪里敢龇牙,只有活活受欺负的份了!
十九反对道:“你们别听班主的!
班主就爱瞎说!
我看安贝勒要是真的中意小周子,小周子就傍了他得了!
别拿架子把人招惹急了,回头上手了反而要吃苦头!”
她含笑打量周香芸的面目:“长得这俏模样,怕是躲得过初一,也跑不了十五,横竖是早晚的事,认了吧!”
两句话把周香芸说得心惊肉掉,骇得原地退了一步,嘶哑着喉咙绝望地叫道:“班主!”
他擅演思凡,却从不思世间情爱,也不想当昭君献身匈奴,胆子又小,凡有陌生男子靠近他,他就觉得害怕。
而商细蕊人傻胆大,无法体会周香芸的这层恐惧,安贝勒出手大方,相貌也不丑,怎么就这么怕被他“捧角儿”
呢?哪有没出道,没背景的戏子不被人“捧”
的,这有什么的!
这不叫个事儿呀!
看着周香芸惧怕的脸,心里顿生出一股成熟沧桑的登高俯视之感,心想这孩子真是太嫩了,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比他还要小的时候,就什么事儿都经过了,什么事儿都不怵了,已经是商大老板了!
商细蕊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就想发表两句劝人上进的言论。
程凤台可受够了,这水云楼简直是个逼良为娼的鸨儿窝,干嘛非得让人孩子又卖艺又卖身啊,别逼出人命来!
心思一转,一拍大腿,豁然开朗地笑道:“一样是唱堂会,小周子,你干脆替你们班主跟我走!
安贝勒那儿不用怕,我去说!
怎么样?”
周香芸求之不得,拿眼看着商细蕊等他答复。
商细蕊呆了一呆,木木然地说:“哦,随便你们,我不管,我要迟到了。”
说完抬脚就去上课了。
程凤台抓起外套跟上去,追着他喊:“我开车送你去!
指甲!
你那指甲油还没擦呢!”
商细蕊马上把手指送到嘴里去啃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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