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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骄指点向梁萧心口。
梁萧见他不肯多占便宜,心中佩服,身子一摆,翻上铁塔三层,笑道:“吊着打,小子甘拜下风。”
释天风如影随行也到了三层,叫道:“站着打爷爷也是天下无敌。”
梁萧道:“那可未必。”
释天风两眼连翻,怪叫道:“不服的,你把小娃儿放下,咱俩比比。”
梁萧笑道:“你想赚我放人,那是白费心机。”
二人嘴里说话,手脚却不稍停,踩着宝塔咫尺飞檐,你追我赶,疾若闪电。
塔下群豪瞧着二人履险相斗,尽皆失神,更无一人留意雨线渐粗,仿佛千万根细箭。
秦伯符心忧花镜圆,叫道:“释岛主,当心圆儿。”
释天风斗兴正浓,任他怎生叫喊都是充耳不闻,与梁萧勾搭纵跃,一味向上攀升。
天色一时越发凄惨,暗云翻滚,沉如铅铁。
开封铁塔本就是黑铁之色,越往高去,越是融入夜色,失去轮廓。
二人渐升渐高,渐被夜色吞没,白惨惨的电光破云而出,便似从二人之间划过。
秦伯符瞧得揪心,正欲设法上塔,忽听身后有人道:“秦总管,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秦伯符回头瞧去,凌水月撑了一把纸伞飘然走来。
秦伯符施礼道:“释夫人,你来得正好。”
凌水月拿住秦伯符那条断臂给他接好,埋怨道:“你也是久经风浪的人物,怎么乱了分寸,自己有伤也不顾惜。”
秦伯符苦笑道:“释夫人见笑了。
花家迭经变故,而今只有这根独苗,这次带他出来,不才担了天大干系,倘若有个闪失,秦某自尽以谢也难辞其疚。
还望释夫人召回释岛主,以免误伤了少主。”
凌水月摇头道:“拙夫这些年武功越发精强,灵鳌岛又悬于海外,对手无觅。
好容易遇上这个对手,怕是万万不会放过。
唉,还有一件丑事,秦总管也必耳闻:拙夫当年习练‘仙猬功’,心智全失。
虽得晓霜神医妙手,但终究未竟全功,拙夫心智时好时坏,七分清楚,三分糊涂。
他这会子正在兴头上,咱们扰了他的兴致,恐怕适得其反,若惹得他发起癫来,我也奈何不得。”
秦伯符听得这话不禁面有忧色。
凌水月笑道:“秦总管别担心,老身担保镜圆无恙。
拙夫心智未失,出手自有分寸。
镜圆又是晓霜的亲弟弟,梁萧也决不会让他受损。”
白不吃从旁听到,叫道:“那姓粱的狗贼阴狠恶毒,哪有这么好心……”
忽见凌水月冷冷瞧来,她虽是白发萧然,这一瞥之间却是自具威仪,饶是白不吃粗横惯了,也不觉一时语塞。
秦伯符叹道:“释夫人大约还不太清楚梁萧的为人。
他性情偏执,总以一己好恶了断世情。
当年他为一人之怒倾城亡国便是明证。
唉,如今他定要晓霜亲来才能放人,那又如何能够?若被他知道真相……”
他忧心忡忡,摇了摇头,“后果不堪设想!”
凌水月也觉事情棘手,敛眉沉吟,一筹莫展。
铁塔上二人迫近塔顶,飞檐渐狭,窄处不及旋踵。
抑且雨水淋下,瓦上琉璃倍加溜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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