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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不由一叹。
梁萧扬眉道:“羽灵?”
他顾视阿雪,“莫不是被韩凝紫腰斩的那个?”
阿雪有些吃惊,说道:“我倒是听阿冰姊姊说过,羽总管少时在华山呆过。”
梁萧“嗯”
了一声,说道:“想必就是他!
这个奸贼,从小不是好货。”
再看眼前茕茕孤冢,心生凄惶:“爸爸死了,玄音道长也死了,莫非皇天无亲、不佑善人?”
思来想去,不觉痴了。
了情见他如此神情,叹道:“当年我来此地,十分苦闷。
玄音道长虽在生死边缘,对我多有宽慰,我入玄门,也是感他所言。
他于我算有半师之分,可惜还是救不了他。
哎,世人生死,各有所归,小施主你也不必太难过。”
梁萧略一沉默,冲土坟拜了三拜。
阿雪看到,也跟着跪下,拜了三拜。
梁萧奇道:“你拜什么?”
阿雪道:“你是我哥哥啊!”
梁萧心道:“是了,我的长辈,也是她的长辈了。”
祭拜已毕,四人入观。
玄音观以茅草做顶,不大不小约有两进。
前面一间,挂了一张老君骑牛图,年代已久,色泽脱落。
左右有厢房两间,后进是书斋。
阿雪与哑儿同住一间厢房,梁萧则宿在书斋。
用过斋饭,梁萧十分无聊,翻看书籍,发现了不少父亲的笔迹,当真又惊又喜。
原来,梁文靖少时常来观中读书,又爱在书里写写画画。
梁萧一路看去,其言天真笨拙,如“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上批“勿要上当,拿住此贼痛打”
;读到“硕人之宽”
,又批:“如此健壮女子,与冯家六婶相类”
;读到“父慈子孝”
,却写道:“正午时分,父亲痛击我臀”
。
如此类似,不一而足。
梁萧好笑之余,又添伤感,时哭时笑,难以自已。
他看到半夜,心潮澎湃,了无睡意,于是起身踱步。
走了片刻,忽听远处传来断续的箫声,调子凄凉,枯人心血,摧人肝肠。
梁萧被箫声触动心事,披衣出门。
才一出门,箫声忽止,唯有习习清风,拂过耳畔。
他穿过松林,四顾无人,便在玄音坟前站住,想起母亲惨别,父亲枉死的情形,不由得悲愤难抑,又想到柳莺莺,更生出无边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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