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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很少有相处亲密的,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后宅中,就算没有明涛也是暗涌丛生。
济宁侯府看着倒是简单,正妻早亡,不过两房侧室,子嗣也只能算是单薄。
宁氏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多年来跟沈瀚之相敬如宾,安氏是宫里放出来的宫女,有着一颗七窍巧玲珑心,十分得沈瀚之欢心。
两房表面倒是无甚龃龉,但沈瀚之让宁氏主持着府中中馈,又视沈锦为嫡女一般,自是让安氏和沈碧多有不满。
沈锦沈碧不过相差一岁,虽然年岁都不大,但看着也都算是亭亭玉立的少女。
如今就当着先生的面这般吵了起来,别说是童玉娘皱起了眉头,就是伶俜也觉得十分不妥,赶紧着上前劝架。
“表姐,就算镯子是碧姐姐摔的,定然也是不小心,不过一个镯子,我还有好几个,不打紧的。”
沈锦却是怒气难消:“就算镯子事小,但她这样随手就打人,像什么话!
这是侯府小姐做出得事么?”
沈碧讥诮一笑:“你这语气,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嫡长女了,你母亲可还被父亲扶正呢!”
沈锦更是恼怒:“看看这是说得什么话!”
一旁的童玉娘冷眼见着两位侯府小姐争吵,不由得失望摇头,沉着脸道:“我看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我们再继续。”
沈锦和沈碧这才反应过来失了态,惹恼了先生,只得有些懊恼地恭送着童玉娘出了门。
这事当日就传到了沈瀚之耳中,好不容易请来了个誉满京师的女先生来讲学,头一天就让自己两个女儿弄得大失所望,沈瀚之自是十分恼火,傍晚便让姐妹二人去祠堂跪了一个时辰。
两人被各自的娘领回的时候,都已经跪得叫苦不迭,怨念丛生。
尤其是沈碧,回了她娘亲的菡萏苑,就开始摔东西发脾气,后来还是被安氏给了一耳光才安静下来。
安氏一双漂亮的凤眼瞪着女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沈碧起冲突。
还有,你好端端地摔那姑娘的镯子作甚?”
安氏对自己女儿再了解不过,虽然在沈瀚之跟前,沈碧一直矢口否认自己摔了伶俜的镯子,但她知道定然就是她做的。
女儿美貌聪慧,就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又被她从小宠惯了的,骄横任性是难免,总是闹出一些让她头痛的事。
沈碧支支吾吾还想否认,安氏又道:“你知今童先生在你父亲面前说了甚么?说世子小夫人虽则年纪小,书画上的天资却过人,性子也温和宽厚。
你上学去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甚么,让你好好在童先生面前表现,你倒好,不仅让个在山野里长大的小姑娘抢去了风头,还在先生面前和沈锦吵起来。”
沈锦不甘道:“本来童先生是父亲专程请来教我和沈锦的,谁晓得会冒出个乡下丫头。
若是没有那丫头,童先生定然是关注我甚于沈锦的。”
安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人家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
就算你父亲再不喜沈鸣,人家也是世子,如今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
沈鸣素来和府中甚少来往,那姑娘自己又有六万两嫁妆,碍不着咱们甚么,你若是不喜她,不亲近便是,少招惹人家,免得自己没理。”
顿了顿,又道,“沈锦那边也是,没占着理的时候,千万别冲动跟她争执。
沈锦是不在乎,不过是父亲罚跪而已,左右已经和荣亲王府订下了亲事,那宋梁栋可是荣亲王嫡出的次子,如今又在辽东大营当差,等明年开春回来就能入皇上的亲卫军,至少是个四品佥事。”
沈碧嗤了一声,语气鄙薄道:“宋梁栋再有出息,我也不稀罕,高高壮壮跟个蛮子似的。”
安氏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道:“你倒是眼光高,宋梁栋都看不上眼,难不成还想着天家的儿子。”
沈碧教母亲猜中心思,有些恼羞成怒:“若我不是姨娘的女儿,配个皇子又如何?”
见安氏脸色一沉,又赶紧拉着她道,“母亲,我不是嫌弃你是姨娘,就是觉得府中这么多年都没个正室,前些日子却听说父亲有意为了沈锦的身份嫁到荣王府更体面些,有扶正宁氏的打算。
那宁氏膝下就只沈锦一个女儿,您好歹还为父亲生了朗哥儿,凭什么扶正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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