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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那小鹿细细一瞧,想起来了,“小鱼仙倌呀?”
小鱼仙倌暖洋洋笑了开,“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小鱼仙倌?”
凤凰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不想二位竟见过面。”
“是呀,昨日润玉仙倌放鹿的时候恰巧遇见的。”
我与他道。
“放鹿?鱼?不知夜神大殿何时竟连龙也不作,倒要作只鱼了?”
润玉仙倌低头一笑,“火神既作得乌鸦,我作只鱼倒也无伤大雅。”
这般一问一答,我终于晓得了这小鱼仙倌竟是凤凰的兄长真龙夜神。
原来有鳞尾的不一定是鱼,它还有可能是条低调的龙。
此后,小鱼仙倌便随着我们一路同行,凤凰面色益发清冷,真真不晓得他这样冷清的人怎的作上火神的。
夜里宿店,凤凰要了个套间,命我住在外间,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自然要伺候起居。”
小鱼仙倌便宿在了隔壁。
睡至半夜凤凰说口渴使唤我与他端水,我迷迷澄澄下了楼想寻看店的小鬼要壶茶,不想却瞧见夜神的小鹿缩在木梯口巴巴将我一望,怪可怜见的,想是也怕鬼,我便端了水一并将它牵回客房。
第二日清晨,我在客栈后院寻了把草要喂那鹿,它却犟了脖子不肯吃,身后有人轻轻一笑,回身却见夜神站在那里,道:“锦觅仙子且莫要为难它,我这鹿唤作‘魇兽’,只食梦,却吃不得草。
夜里只需将它放出,它自会寻人梦魇将其食之。”
我拍了拍小鹿啧啧赞道:“果然天家宝贝,有趣得紧。”
那鹿却突然打了个嗝,我摸摸它滚滚圆的肚子,想来昨夜不知吃了多少梦魇,现下撑住了。
“两位客官,早饭备好了,店里那位魔爷想是饿慌了,面色不善得很,还请二位客官进去用餐。”
小鬼在院门外探了探头。
我与夜神道:“不若你们先吃,我看这小鹿吃撑了,我牵它在这院子里转转消消食。”
夜神笑笑,“也好。”
待他走后,我将那魇兽的肚皮左捏右捏,“你能吃梦,可能吐梦?吐个梦与我看看。”
它左右闪躲,我却缠着它不放,将它的肚皮揉来揉去。
想是这魇兽果然吃撑了,最后真真吐了个夜明珠大小的东西出来,我喜滋滋要伸手去捏那珠子,那珠子却突然消失化入土中。
刹那间,地上浮起一层薄光影像,我蹲在一旁饶有兴味观赏。
影像中景致却有几分熟悉,我回忆了一下,似是昨日忘川渡口的下船处。
就见虚无忘川边,一个毓秀挺拔的男子正揽了个女子站着,光影慢慢转换,待扫至那男子面上,我仔细瞧了瞧,竟是凤凰那厮。
那女子趴在凤凰胸口,看不甚清,只瞧得她慢慢将头抬了起来,凤凰慢慢将头低了下去,两人脉脉一望,唔,亲了下去。
如此说来,这太半是狐狸仙说过的“春梦”
了。
这魇兽昨日睡在我和凤凰的厢房,我甚少做梦,想来这春梦便是凤凰的了。
我兴致甚好地看着这光影里凤凰与那女子亲啊亲,亲啊亲,亲到后来那女子娇娇一喘,凤凰可算将她放了开,却仍缠绵地搂了她的腰,那女子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倚靠在他胸口,将绯红的脸转了过来。
甚是面熟。
我借着院子里一洼小水潭子照了照脸,比对一番。
最后得出了个结论,光影里的女子确然长得与我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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