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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也不理他,前仰后合,只是狂笑,一手按腰,一手指着梁萧:“哈,真笨,哈哈,真笨,哈哈……”
梁萧怒道:“我怎么笨了?”
儒生笑道:“我胡说八道,你也信么?天下哪有这种荒唐事,哈哈,笨蛋,哈哈,大笨蛋……”
梁萧哭笑不得,搔头想:“我也真笨,这些浑话一拆就穿,我却当真了?哼,这坏书生从头到尾都在作弄人?”
儒生好似一辈子也没笑过,狂笑了一会儿,忽然抓起石桌上的围棋子,一边大笑,一边脱手扔出。
只听嗤嗤声不绝于耳,棋子打在壁上,嵌入一寸来深,梁萧瞧得两眼瞪圆,心中无比震惊。
儒生扔罢棋子,忽又暴怒起来了,狠狠瞪着梁萧,厉声道:“你以为我愿意一个人下棋么,你以为我愿意一个人下棋么……”
他双眼神光暴涨,森然若长枪大戟,似要将人刺穿。
梁萧不禁倒退半步,握紧宝剑,胸口窒闷难言,竟似喘不过气。
儒生目光一黯,忽又柔和起来,终于叹了口气,对梁萧招手道:“小娃儿,你过来。”
梁萧心神稍定,“呸”
了一声,道:“你叫我小娃儿,你才多大。”
儒生笑道:“你瞧我面嫩?嘿,论年纪,我做你老子的老子也差不多。”
梁萧道:“你又想作弄人?”
儒生素性懒散,也不解释,微笑说:“你才练的剑法谁教你的?”
梁萧说:“了情道长!”
儒生双眉一扬,笑道:“了情?好个了情!”
梁萧瞧他神色古怪,奇道:“你认得她?”
儒生摇头道:“不认得,你这路剑法我却认识。”
梁萧一惊,又听儒生道:“小家伙,你再从头到尾使给我瞧瞧。”
梁萧说:“你想得美,我这归藏剑是天下第一的剑法,怎么能给你看到?哼,你鬼鬼祟祟,原来是想偷看我的剑法?幸亏我发现得早,几乎就被你得逞了。”
儒生大皱眉头,骂道:“臭小子胡吹大气。”
身形一晃,拔起两丈有余,足尖在山壁一撑,忽又拔起两丈,信手折下一枝白梅,大袖振动,悠悠飘落在地。
这份轻功一露,梁萧目定口呆。
儒生笑道:“你说归藏剑天下第一?哼,我用这枝梅花与你交手,你若能将枝上的花儿击落一瓣,就算你赢!”
时已深秋,可是山高风寒,梅花已然结出细小花蕾,花蕾吸透了露水,莹润润十分光艳。
梁萧受人小看,心头作恼,大声说:“好,你说的。”
剑光一寒,电掣刺出。
儒生手中白梅跟着拂出,剑梅交错,蓓蕾被剑风激得簌簌发抖。
儒生手腕忽转,梅枝自梁萧的手腕上拂过。
花蕾虽说柔嫩,但经儒生的雄浑内劲透入,仍叫他脉门酸软。
梁萧反手急削,梅枝远远引开,忽又自左拂来,在他面颊上留下一片露水。
幸是花骨朵儿,若是宝剑,梁萧的脑袋就此搬家。
他心中惊乱,急忙挥剑护身。
进进退退拆了五十多招,梁萧使尽全力,也没击落一朵蓓蕾,反被儒生趁时抵隙,屡屡戏弄。
又斗几招,白梅忽地一斜,绕到梁萧身后,在他后颈窝里挠了一下。
梁萧又麻又痒,“咯”
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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