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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海雨掌力雄浑,一时场上的细棍全被扫中,梁萧倒退不迭,踩得细木棍喀嚓嚓纷纷折断,忽地站立不稳,一个筋斗向后翻出。
柳莺莺一颗心随他一沉到底,默默合上双眼,不忍再看结果。
双眼闭上,听觉仍在,忽听人群里一阵叹息,跟着就是一静。
柳莺莺没有听见欢呼,心里大觉奇怪,张眼一瞧,释海雨不丁不八地站在地上,梁萧头足颠倒,双手撑地,模样十分古怪。
释海雨冷笑说:“小子,你这是什么姿势?哼,这回大伙儿一齐落地,不分输赢。”
梁萧却不翻身,笑道:“释兄错了!”
释海雨皱眉道:“我哪儿错了?”
梁萧笑道:“咱们事先约定,怎么算输?”
释海雨不假思索地道:“你被我捉住算输,任谁双脚落地也……”
说到这儿,他张口结舌,两眼盯着梁萧,再也说不下去。
梁萧笑道:“不错,双脚落地算输,双手落地又如何?”
他翻身站起,笑眯眯望着释海雨。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大骂梁萧狡猾。
释海雨瞪着梁萧,面皮时青时红,忽地“嘿“了一声,拂袖转身,恍若一缕轻烟,飘飘然穿林而去。
梁萧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人赢就赢,输就输,倒也不拖泥带水。”
楚仙流淡淡一笑,扬声说:“老和尚,我也走了。
明日午时,我在‘醉也不归楼’设酒相候。”
九如不由咕嘟嘟吞了口唾沫,笑道:“会无好会,筵无好筵,想用酒肉收买和尚吗?”
楚仙流冷冷说:“话不多说,过午不待。”
他转身就走,楚宫忙道:“三叔,你上哪儿去?”
楚仙流不答,矫若惊龙,向南飞驰而去。
九如看了两个小的一眼,笑道:“走吧。”
推动巨钟,滚向北方。
两大高手一南一北,笑声双双冲霄而起,就如两只大鹏鸟比翅齐飞。
二人随九如走出一程,上了官道,柳莺莺取出一支铜哨,吹了几声,不多时,一声马嘶,胭脂一跛一跛地从草莽中蹿了出来。
柳莺莺搂住它的脖子咯咯直笑,又见它后腿箭伤,心中一酸,哽声说:“胭脂,怪我不好,害你受苦啦。”
梁萧接口说:“对,你不喝酒,乖马儿也不会受伤。”
柳莺莺心中作恼:“好哇,我不找你麻烦,你倒来触我的霉头。”
她瞪了梁萧一眼,说道:“我的马儿,关你什么事?”
梁萧正要反驳,九如笑道:“罢了,斗这些闲气作什么?小家伙,女娃娃,咱们就此别过。”
柳莺莺一惊,叫道:“和尚,你要走?”
九如道:“是啊,这口大钟是寒山寺的,不还回去,弘悟和尚还不把我一口吞了?”
柳莺莺怅然说:“一口钟偷就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和尚,你这一走,那些家伙又会来缠人。
不如我们同行,大家一起喝酒吃肉,顺道还可教我些功夫,将来遇上那个老色鬼,我也不用怕他了。”
九如笑道:“你想得美。
要学功夫,那也容易,你只需剃了光头做小尼姑,和尚就教你,要么一概免谈。”
柳莺莺不忍与他分别,本想找借口留他几日,一听这话,大为迟疑。
九如笑道:“和尚知道你不肯的。
你花容月貌,又得了如意郎君,如果做了尼姑,岂不大大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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