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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笑笑嘻嘻的朝梅山小筑走去。
等玲珑和玲蓉离了慈园,老太太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媳妇,蜡黄的脸让她心里多了几分心疼。
这些年,虽是对庶出的孩子苛待了些,可她也的确是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不能视而不见她的好。
萧氏眼泪扑簌簌的直落,“母亲,这让我怎么是好。”
声音恹恹的,再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
“你可是问仔细了?”
老太太至今都难以相信,世昌在外面有外宅。
“昨儿老爷是在竹园歇下的。”
萧氏哑着嗓子说。
她就不能明白了,月姨娘挺着个肚子能伺候老爷吗?况且她还满肚皮的妊娠纹。
老爷怎么就隔三差五的总是去竹园歇着呢!
这个狐狸精,真是挺着肚子也不消停。
不过,此时萧氏却是没有一点心思和这些姨娘们斗法。
比起那个外宅来,她到是宁愿让月姨娘日日把老爷绊住了。
“这事没弄清楚之前,媳妇也不敢问老爷的,”
萧氏抽抽搭搭的说,满心满肺的委屈,半个身子倚在椅子上,整个人被抽干了似得,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只是跟着爷的小厮说的有模有样的,媳妇由不得不信啊。
今儿一早,天还没有亮,媳妇就让罗妈妈去柳树巷打听了,算时辰,她也该回来了。”
跟着穆世昌的小厮昨儿喝多了酒,拉着杨柱说话,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提起了这个,告诉杨柱,说老爷在外面养了个奶奶,比府里的奶奶年轻又漂亮,性子也更温和,见了面人总是笑眯眯地,每次他们跟着老爷过去,都能得不少赏钱,那位奶奶手艺也好,做的面条从老爷到他们没有不爱吃的,也不拿乔,有机会就做上一锅,让他们解解馋,还说那位奶奶文采好,经常和老爷一起吟诗作赋。
惊得杨柱一愣一愣的,直捂那小厮的嘴,让他不要胡说八道。
那小厮见杨柱不信,急了,一把甩开杨柱,赌天发誓,说自己没有说半句瞎话。
那位奶奶现如今就住在柳树巷一百二十六号,是一处三进三出的阔绰大院子,假山楼阁的,比起穆府是小了很多,可布置的一点也不含糊,一应俱全,屋里还摆着一株三尺多高的红珊瑚呢,那叫一个漂亮,老太太屋里的那株都不及它一半好,若是不信,只管去打听。
杨柱见他说的有模有样的,就信了一半,问他一个外室的奶奶,做什么这样招摇,要住那么大的院子摆那么好的珊瑚,小厮就说,别看是外室,给老爷生了两个公子呢!
粉雕玉琢的两位小爷,都启蒙了,讨人喜的不得了,跟老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句话惊得杨柱连酒也不敢喝了。
虽然平日里跋扈招摇不做好事,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能过这样自在的日子,全仗着娘是萧氏的陪房,萧氏好他们才能跟着一好百好。
匆匆敷衍了那个小厮几句,就一口气跑回家,气都没有喘匀就把听到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罗妈妈,说完了,张着嘴巴瞪着两只眼睛望着罗妈妈,嘴唇干裂,不停地用舌头舔,头上大滴大滴的落汗,吓的罗妈妈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昏厥过去,醒了醒神,顾不得换衣裳,拉着杨柱连夜去了芳园,杨柱又对萧氏讲了一遍,主仆两个又是哭又是气,折腾了半宿,天未亮罗妈妈便带着杨柱去柳树巷了。
正说话,罗妈妈脸色灰白的打帘子进来,披头散发的,没有一点平日里太太陪房的气势,强撑着两条已经软的站不住的腿,给老太太行礼问安,踉踉跄跄的总算是没有摔倒。
老太太见她这个样子,便明白了七八分,指了指旁边的小杌子,“坐那说吧。”
罗妈妈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也没有客气,整个人瘫坐在小杌子上,扯着嘴巴想说话,却是发不出声来。
一大早萧氏跑到慈园,说了那番话,怕事情宣扬出去,老太太立时就打发了一屋子丫头出去,琉璃又昨夜留在梅山小筑没有回来,眼下连个倒水的也没有。
看着罗妈妈干涸的嘴唇,苍白的脸,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十几岁,老太太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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