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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佃就是佃户攀附大族,得到大量土地的田皮(永佃权),再招募长工、短工进行耕种。
他们对上巴结士绅,对下盘剥佃农,手段比绝大多数豪强还狠辣,因为压榨得不狠就肯定亏本。
眼前这个农家子,家里就是攀附费氏的大佃农。
他读书的目标不是科举,而是跟费家少爷搞好关系,因此一直在做费元鉴的跟班。
“先生,我不晓得。”
农家子低头回答,心虚不已。
庞春来问道:“你跟徐颖同村,怎会不晓得?”
农家子把头埋得更低:“我真不晓得。”
庞春来意识到不对劲,就算生了小病,徐颖都要坚持上学,更何况上午还在,怎么下午就不见了?
“谁去把徐颖寻来?”
庞春来问道。
“先生,我去!”
只要不是费元鉴的跟班,都踊跃举手报名,费如鹤更是直接站起来。
寻人是假,满山转悠是真,只要不留在教室就行。
庞春来闭上双眼,握着戒尺说:“汝等都去。”
教室里瞬间空了大半,只剩费元鉴跟自己的小弟。
庞春来问:“你们怎不去?”
“啊?”
费元鉴有些慌了,连忙站起来,“去,去,我去。”
费如鹤仿佛脱笼之鸟,欢快的满山闲逛。
赵瀚问道:“徐颖平时爱去哪儿?”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费如鹤笑着说。
赵瀚想了想:“先去他家里找。”
费纯插话道:“我知道他家在哪。”
大概走了一刻半钟,赵瀚来到山下的村落。
费纯往前一指:“穿过这片小竹林,再走几十步就是徐颖家。”
三人进入林中,突然听到响动。
过去一看,却是农民在挖坑,身边还放了个竹篮。
赵瀚走过去问:“这位乡亲,你有没有看到徐颖?”
农民猛地转身,见他们是三个孩童,便继续埋头挖坑,低声说:“没见着。”
“赵瀚,走啊,愣着作甚?”
费如鹤催促。
费纯也问:“哥哥怎么了?”
赵瀚目视竹篮,浑身都在颤抖,最终选择默默离去。
竹篮之中,是一具婴儿尸体,虽有破布遮盖,脖颈间却隐约可见淤青手印。
生孩子养不活,只能掐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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