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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进路道,麋鹿指给卫来看,大多数人家都已经歇息,私宅隐成了黑暗里遮掩在林木间有棱有角的墨块,只有一家灯火通透,融进夜色里的光给屋舍笼上一层柔软朦胧的明晕。
门口停了好几辆车,隔着霜雪未退的草坪看过去,落地玻璃窗后三三两两的人影,或坐或立,像未散完场的宴会。
卫来意外:这么多人?
大门半掩,像是专候他们到来,推开的刹那,屋内的四五个男人齐齐看向门口。
卫来也看他们。
他们年龄都在20到30之间,有块头很大的,肌肉鼓撑地西服绷起,也有瘦小但绝不孱弱的,眼睛里精光慑人。
同行识同行,这些人都是保镖。
卫来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问麋鹿:“怎么回事啊?”
这一行的规矩,王牌单打,要合作也是老拍档,没有跟陌生人组队的说法。
麋鹿也有点懵:“你等等。”
他小跑着进去,跟距离最近的一个小个子说了几句,又急急回来,灯光映着他额头渗的薄汗,被肤色衬的黑亮。
他说的磕磕巴巴:“说是……在面试。”
卫来笑起来:“面试?”
这有点……没面子吧。
他是王牌,不是刚出道的半罐水:他不缺客户,接单是给面子,从来都是别人捧了钱来请,唯恐他不去——哪有买菜样被人挑拣的道理?
麋鹿心里把牵线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亏自己还兴冲冲去查找岑今的信息,极力促成卫来接单,早知道还摆一道面试,来都不用来!
这就像奢侈品,品牌比价钱重要,宁可摆着高姿态没人买,也不能打折自降身价。
他马上申明立场:“卫,我不知道会这样,面试的话我就带别的人来了。
我们有自己的原则,我会跟他们郑重讲清楚……”
侧面小会客厅的门开了。
有个高鼻深目的年轻男人探身出来,穿宽大的、长度至脚面的白袍,戴黑色羊毛发箍固定的红白格相间的头巾。
白袍?
这衣服会给人无穷无尽的想象。
果然,麋鹿下意识抓住了卫来的手,激动地有点口吃:“卫!
看到了吗?白袍!
沙特人!
也可能是来自迪拜、阿布扎比!
总之都是富豪!”
卫来目光渐深。
真奇怪,居然在这里,看见了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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