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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尽人事听天命,只求陛下励精图治啊!”
何乡长叹息道。
他顿了顿道:“为官当随波逐流,前车后辙,遵从旧例。
因为如果将旧例一改,后边接任的官儿就难办了。
不过,我近日读乡中册牍才知,此前我所在的东山亭的百姓尽管辛苦,但放在全乡来看,竟已是好的了,其它诸亭、诸里的百姓更是多有生计更加艰难的,如果到了深冬,天寒地冻,不知有多少人连衣食都不自给,这多出的钱怎忍心去收?我是父母官,这旧例改了也就改了!”
“征收一千钱、两只鸡是县里批准的,我纵不愿,也没办法,但是‘支一收二’就过分了。
刘君请你算算三千钱、八只鸡,平摊到每个人的身上是小,可是......”
刘和、徐荣、黄忠三人算了算——大亭的乡民每人得出两三个钱,小亭的乡民每人得出四五个、五六个钱。
一家五口,每户就要出十几个或二三十个钱。
这看起来不多,但对那些赤贫的乡民、对那些已被各种徭役赋税压得喘不过去来的穷苦百姓来说,却是一个大数目。
“刘君你是不知道啊!
我这几天翻看乡所文牍,家财不足千钱,屋临四壁,食不能饱、衣不能暖,连床被褥都没有,不得不睡在草堆里取暖的民户比比皆是。”
何乡长指了指桌子上的竹简。
刘和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内心惊讶:“这简直触目惊心。
对当时百姓的困苦他虽有过耳闻,也间或见过一两例,但来自后世的他又何曾亲眼见过这等大范围、无遗漏、遍及乡中各地的惨状?哀鸿遍野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如此近距离地在基层接触到这些事,远比此前的“听闻”
要来得震撼。
既怜生民,又恨贪苛,深知这黄巾之乱虽动荡了海内,伤了天下的元气,但一边是民不聊生,一边是横征暴敛,这百姓又怎能不揭竿?这天下又怎能不亡?
“敢问何君大名?”
刘和深深一揖
“何旭,字日升。”
“君高义啊!”
刘和握住何旭的的手道。
“让诸君见笑了!
刘君你出钱买的物资应该到了。”
何旭指了指院子里。
“多谢了!
即是如此,我等要立刻赶路。
何君保重!
后会有期!”
刘和拜别。
“保重!”
何旭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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