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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虞侯瞧也不瞧,直奔门首,低声禀报:“赵宣赞,雄州杨王两位相公,发银牌军情,禀报宣帅!”
里头顿时响起了赵良嗣的燕地口音:“将进来!”
那小军官恭谨入内,就看见矮胖的赵良嗣端坐案前,眼圈发黑,案上公文,堆了只怕有半尺高。
正在那里缓缓活动手腕。
胜捷军承担童贯亲卫责任,和赵良嗣免不了打交道,知道此人气量不大,又野心勃勃,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
也喜欢对胜捷军耍耍官威,大家对他都是避之则吉。
当下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恭谨的将表章匣子递上,赵良嗣拿过专门开这种表章匣子的小忝子亲手开拆,顺口问道:“什么军务,这等紧急?辽人又来了么?耶律大石和萧干,难道真舍下燕京不管了?”
他随口说话,也没指望那个小小军官回答。
午夜冷清,埋首公文,实在是有些倦了,随口说两句话打岔。
一边就已经将匣子拆开,取出表章,不过扫了一眼,就已经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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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水东岸,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萧言策马,只是和马扩几人站在高处,在他们前面,八十名胜捷军散布河东岸各处,只是据鞍向着还飘动着晨雾的涞水河那一边看去。
涞水河在萧言那个时代,应该是叫做拒马河了,几乎就在涿易二州的正中间,发源于太行山中,周围山势起伏,通路不过寥寥几条,但河岸甚阔,足可供千人战守。
涞水源自山间,水势不如东面几条河水之大,平日里河中多有沙洲,人马足可徒涉。
可是连场暴雨之后,水势也涨了起来,能徒涉的地方,就少了下去。
胜捷军哨探前出,在涞水河边就花了好大功夫,找出了可以徒涉的几处地方,现在标记,却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只等辽军前出而来。
昨夜既然已经定下战守之策,顿时就全军而动,直逼涞水河右岸。
马扩几人和熟悉涿易二州地形的郭蓉甄六臣商议了半天,终于确认了辽军大队最有可能渡河而过的地方。
毕竟通路就这么几条,大军前行,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
这也就是大战为什么往往围绕交通要隘发生的原因之所在了。
晨雾卷动,人人脸上都是露水,在萧言身边,郭蓉长长的睫毛更是润润的,只是眼睛都不眨的朝西而望。
仿佛想看透这关山重叠,直看到易州城头他爹爹的身影一般。
胜捷军人马,只是在晨雾里头出没,张开声势,控制着好大一块河岸。
战马嘶鸣声音,从雾气里传出来,才让这安静的清晨显出了一丝活气。
河水哗哗向南而淌,周遭一切,杳无人声。
涞水河边,本来村落市镇甚多,但是一路经行过来,全部荒废。
仿佛上天就是将这片土地空出来,让宋辽双方,在此大战一场!
马扩立在萧言身边,低声道:“萧兄,这胜捷军诱敌,还是俺来带罢............”
萧言头也不回,只是朝东而看,低声笑道:“马兄,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领兵冲阵,你比我强上不知道多少,我砍人都能手腕脱臼............论逃跑,你就不如我了。
保证我装得比你象............我瞧着辽人也快来了,咱们就各自就自己位置如何?”
马扩哈哈一笑,朝萧言抱拳拱手,一招手,带着李存忠就已经驰下山坡。
白梃兵藏在一侧丘陵之后。
萧言既要带着胜捷军将辽人大队全部引过河岸来,还要控制着不要让辽军前锋散开,四下查探前路,发现他们的埋伏。
这任务比起他们单纯冲阵厮杀,不知道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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