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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肆依旧是一身紫色长衫,只不过是退去了初见时候的华丽异常,变得中庸内敛,那衣襟半敞着,银色的祥云边一路从领口蔓延至脚下,广袖迤逦,一把描金折扇上多了一幅山水画,正贴合这那紫色长衫微微晃动。
凝歌在心里赞叹,此男子真绝色。
确实是如众口相传,这紫衣穿在凰肆身上自称一股子风流,饶是这世上有美人绝世怕是也穿不出这等韵味来。
“国公爷。”
凝歌微微弯了下身子行礼。
凰肆笑了出来:“娘娘折煞在下,不过是只闲云野鹤,当不起国公爷的称谓。
何况在下尚且年轻,这样叫出来未免太显老了些。
若是娘娘不嫌弃,称公子也好。”
凝歌忍着笑意道:“这天下都叫您四爷,若是妾身罔顾天下人称您为公子怕是造天下之大不韪,岂不是罪过。”
凰肆走近了一步,和凝歌并肩而立,以那半阖的折扇指着潺潺流淌的溪水道:“这水终究是山野里的最是纯净。
不屈于那一汪深井,开阔明净。”
凝歌道:“井水自有井水的好处。
那汇聚于一汪的池水哪一个又不是由这山野之水汇聚的呢?只是生存姿态不同,那井水屈于一汪是为求全上涨,倒也没什么不好。”
凰肆目光幽深,颇有些赞叹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你悟性倒是极好。
难不成那深宫里的人就不会有不变初衷的么?”
凝歌摇头:“不会有。
就算是有,也早就埋藏黄土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没有人想要不善良不是么?”
凰肆挑眉:“你认为皇后娘娘也是如此吗?”
凝歌一顿,眼神微微有些躲闪,瞧着那溪水若有所思,许久才道:“也许是呢。”
说着又转身带走了话题:“上一次的事情要多谢四爷,否则妾身尚且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也定然是凰肆在凤于飞身边说了些什么,不仅仅是解了凝歌那日册封在后山被强吻的围,还保全了玉卿。
凰肆折扇一开,神情高深莫测:“娘娘自然也知道那日的事情不全是为你。”
凝歌点头:“自然。”
凰肆忽然又定定的盯着凝歌瞧:“我是受人所托要救你,您懂的是什么?”
凝歌微楞:“受人所托?”
凰肆点头,见凝歌面上一派迷茫安然,顿了顿才说道:“裕王那日奋不顾身救你,如今还大病在床。
莫非皇上不曾告与娘娘知?”
“什么?”
凝歌惊讶,又顿觉自己失礼:“不曾。”
凤于曳受伤了?何曾?她暗责自己顾着玉卿的事情竟然忘记了曳香院,凤于飞既然羁押了凰肆,又怎么可能对曳香院毫无动作?
该死的,真是她疏忽了。
却不料因此凤于曳受着伤,而她竟然置身事外,在宫里静养半月也不曾多问一句。
凰肆耸肩笑的深沉:“看来今日在下出门不曾看黄历,成了长舌妇了。”
凝歌转头想走,却不料叫凰肆一把折扇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
“国公爷这是何意?”
“已经出了京都,追究也毫无用处。
娘娘还是不要徒增烦恼的好。”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树林深处传来一阵噪杂之声,远远看去,就见几个锦衣公子徒步而来,各人手上一把折扇,饶是深秋也依旧不依不饶的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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