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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保当然也没有其他意见,于是三人分别取过卷子,写了评语,各自给了“秋”
字三十七号考生一个“取”
字。
不过半月时间,数千份试卷,已经渐渐批阅完毕,最后取录的榜单,也全部议定,到了四月初,榜单便公示于礼部衙署之前。
“二十六、二十七……伯元,你看,这个不就是你吗?!
名字……上阮下元,第二个字比第一个少半边,下面这写的……江苏仪征!
伯元,仪征叫这个名字的,还会是别人吗?错不了了!”
这天发榜的时候,杨吉也一同来礼部门前看榜,数到第二十八个名字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阮元这个熟悉的名字。
阮元眼看榜上姓名,第二十八个,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激动,紧紧握住了拳头。
从他县试通过,到会试取录,整整用了六年时间。
可如果从他十五岁第一次应县试起算,到这一年,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里,多少人事变迁……母亲、李晴山相继亡故,焦循、汪中这二位挚友,因各自原因未能参与乡试,前些日子扬州来的信里,又说起舅祖江春病势沉重……
十余年读书应举,寒窗苦读,日复一日,今日与昨日,并无什么不同,明日与今日,又是一般风景……
可今天,科举这条路,终于看到了尽头……
阮元想到这里,情绪也再难抑制,紧紧抱住了杨吉。
但阮元毕竟为人冷静,略微激动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手,小声对杨吉笑道:“别这样,小点声,这附近还有好些人没考中呢。”
“你说你这日子过得,多累,考上了就是考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嘛?”
杨吉与阮元相识六年,自然已是同心同德,阮元考中会试,便与他自己考中了一般,故而激情难抑。
杨吉的心情,阮元自然清楚,其实若不是礼部大门这里,举人众多,可能他自己早就失控了。
也就安慰杨吉道:“没关系,今日回了行馆,咱好好庆祝一天。
舅父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会有多开心呢。”
正在这里说着,忽听背后一个声音道:“伯元,看你们这样开心,想来是取中了,我猜得对不对?”
转过头时,只见胡长龄、汪廷珍和钱楷三人都站在身后。
阮元连忙作揖拜过,笑道:“三位兄长,小弟得以中式,确是……确是有些欣喜,一时忘了各位,还请三位兄长见谅。”
胡长龄笑道:“无妨,你可再看一遍榜单,其实你在我们面前高兴,我们不会在意的。”
阮元仔细看那榜单时,只见第一名的会元位置下面,正是一个熟悉的姓名——钱楷。
而之后不远处,就是胡长龄和汪廷珍的名字。
而且,两人名次都比阮元高。
眼看四人中,反而是自己名次最低,连忙再次作揖道:“三位兄长学识渊博,才华过人,倒是小弟见识浅薄,让三位兄长见笑了。”
钱楷虽然取了会元,但经过片刻冷静,也早已镇定下来,道:“伯元,之前听你说过,你今年才二十六岁,可比我们年轻多了,这科举会试,名次也算不得什么的。
早些考中,早些做官,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胡长龄也道:“裴山说得对,对于咱们而言,其实进士也好,举人也罢,不过是晋身之阶而已。
进士嘛,比举人强一些,日后为官更方便些,至于名次,不重要的。
更何况伯元你也曾经说过,自己本不擅八股,这会试考过了,殿试可就不用再写八股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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