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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关键的是,”
京墨百思难解,“小人着实想不通少夫人昨夜跳河一举,究竟是情急为之,还是有意为之。
若说是情急为之,却刚好使了最能够助郎君一臂之力的办法,似乎有些过于巧合。”
“可若说是有意为之,那么少夫人无疑便是看穿了四殿下的诡计,也识破了郎君的腿。
这样说来,她就绝不可能是表面看来的天真单纯。
否则,连主君那些老奸巨猾的政敌都查探不到的事,她是如何在初来乍到之时便通晓一切的?再说,她身为皇室宗亲,既知郎君欺君,却又替您隐瞒,岂能不另有所图?”
*
叫三人思来想去一筹莫展的女主人公正为一碗汤药犯愁。
原国公府的下人们伺候惯了沈令蓁,知道她受不得苦,因此在府中常备甘果蜜饯。
可霍府却没有这类吃食,加之昨夜的风波来得急,隔壁院子又有位贵人搅得众人忙东忙西,她这边,多少被疏忽了一些。
“良药苦口,少夫人,您稍稍忍一忍。”
白露坐在床榻边安慰她,“婢子方才已差人去置办了,喝下一碗时一定有蜜饯。”
沈令蓁心知这一碗是等不到了,只得捏紧鼻子硬着头皮往嘴里灌,待碗见底,舌根一阵阵发麻,苦得直呵气。
季嬷嬷在旁心疼:“少夫人,往后如若再遇危险,您千万以自己为重。
郎君是见惯了风浪的人,那战场上的明枪,朝堂上的暗箭,哪样不比昨夜凶险?您放心,他都应付得来。”
沈令蓁闻言似是想到什么,苦也忘了,给白露递了个眼色:“你先带人下去,我有话单独与嬷嬷说。”
待四面下人走空,才问,“嬷嬷,你可晓得霍家这些年在朝堂是怎样的处境?”
“少夫人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沈令蓁是一夜过后又生后怕,对赵珣不惜牺牲数十号死士也要达成目的的用心感到心惊,且实在疑虑霍留行冒险欺君的原因。
她借口道:“四殿下如今正在府上养伤,我知道多一些,也好避免言行出错。”
季嬷嬷默了默,道:“要说起头那些年,霍家身为前朝重臣,树大招风,自然如履薄冰。
尤其圣上开国后一直施行崇文抑武的政策,前朝那一派武将,即便二十七年前主动投诚的,也是时时居安思危。”
沈令蓁点点头,对此倒也理解。
毕竟当今圣上曾是前朝的大将军,当年带兵反了前朝末帝,如此一来,轮着自己当皇帝了,当然得引以为戒。
这也是为什么,大齐建朝至今,大将军一职始终空缺的原因。
沈令蓁又问:“那二十七年前,霍家是主动投诚的一派吗?”
这回季嬷嬷沉默的时间更长,半晌后,轻轻摇了摇头。
沈令蓁心下一紧,联想到了什么:“郎君的兄长与生母难道是……”
季嬷嬷垂下眼来:“就是在二十七年前的战乱中过世的。”
即使这“过世”
一词用得含蓄,沈令蓁也隐约嗅到了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味道。
“那后来呢?”
“后来关外西羌族趁我国中内乱入侵河西,原本镇守都城,护卫前朝皇室的主君不得不抽身前去击退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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