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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可情从谢舜名的药箱里找出体温计来,想要扒开他的嘴巴插进去,偏偏沈让睡觉的时候,双唇抿得紧紧的,很难掰开。
那也不能不量体温!
钟可情的双眸盯着他胸口半敞着的衣衫,想了好久,终于还是伸了过去。
她那握着体温计的小手,犹如一条滑溜的花蛇,顺着他的衣领,贴着他的肌肤,滑了下去。
她的手绕过他强健的胸肌,蹿到他的腋窝处,将体温计插了进去。
从他的衣衫中拔出自己的手时,钟可情早已满头大汗。
“可情,可情——”
迷迷糊糊之中,沈让还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钟可情的心里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因为太久没有人喊她“可情”
了。
她似乎早已融入了季子墨这具躯体,很少有人还记得“钟可情”
这个名字。
即便是谢舜名,也很少那样喊她了。
钟可情突然觉得,那样的青葱岁月,她毫不客气地推开优秀的沈让,甚至不给他一个做朋友的机会,是多么的孩子气,多么的冲动。
当年,他倾尽全力地追她,也只是缠着她、同她说说话而已,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千帆过尽,他还像当初那样纯真,那样孩子气,但钟可情自知,现在的自己早已配不上他了。
从沈让腋下抽出温度计,只看了一眼,钟可情便吓得面色惨白。
三十九度五,是要烧糊的节奏!
钟可情的力道太小,根本没办法扶他下楼诊治,便拨了内线,开后门请了普外科的杨教授上楼来为他诊治。
杨教授只看了一眼,便眉头一拧,怒斥道:“有好端端的病床不睡,偏要跑到这沙发上来受凉,他自己作死,我这个当医生的能有什么法子?!”
钟可情心里更加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她坚持,他昨晚也不可能赌气地跟她对坐一晚。
“杨教授,是我不好,没照顾好沈医生。
您一定有办法让他退烧的,对不对?”
钟可情低声恳求。
杨教授瞥了一眼沈让身上的厚大衣,猜想着应该是钟可情替他盖上的,连忙将它撤掉,皱眉道:“沈医生自打出生以来,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呆在国外。
他发烧的时候,随外国人的习惯,采用物理降温。
你想帮他出汗,继而降温,是行不通的。”
“那我该怎么做?”
“脱掉他的衣服,用湿毛巾帮他擦身子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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