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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谙与夏侯沛一同入内,殿中诸人皆在,只缺了他二人。
见过礼,二人与兄长们依序齿坐好。
排序在前的五人皆低着头,神情恭肃无比,不敢多说一句。
后来三人,夏侯谙与夏侯汲人惧皇帝,也一声不吭地坐着,夏侯沛不惧,但她不肯出头,也一并静坐。
夏侯庚板着面孔,沉声训导:“我之儿孙,岂可一事无成?堂堂丈夫,倘若只知安享富贵,遇事不能抗,颜面何存?学识不会从天而降,书墨不能凭空而来,要学本事,必得沉下心,踏踏实实地学。
尔等尚年幼,非享乐之年,学会如何安生,如何立命,方是正道!”
诸子唯唯而应。
夏侯庚深具威严的目光便一个一个地扫下来。
少年们顶着压力,儿童们也担惊受怕,九郎与十一郎甚至不能完全理解皇帝话中意,至如惊弓之鸟一般点头称是。
夏侯沛在心中叹一句,阿爹拔苗助长了,三四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呢?平日里不过问,突然便召了人来,九郎与十一郎怕是吓也吓死了。
好想念阿娘……还是阿娘好,因材施教,从不逼迫她。
目光从诸子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夏侯沛面上。
夏侯庚微微蹙起眉来。
“十二郎。”
夏侯庚突然唤道。
夏侯沛转眼看过来,目光稳稳的,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模样。
夏侯庚语气缓了些,问:“十二郎近日在学什么?”
夏侯沛迅速衡量了一番,不能太出风头,也不能说的太离谱,让阿爹看出谎言来,便选了个折中的回答:“与阿娘,习字。”
自小开始念些字过过眼,为将来正式开蒙打下基础是很常见的,夏侯衷等人并无意外。
“可能执笔?”
夏侯庚又问。
“不能。”
仍旧是不骄不躁,不慌不忙。
这年岁,光是这等风仪,已使人惊叹。
这是受了皇后的熏陶,夏侯沛平日里便是如此,皇帝是知道的,并不惊奇。
又训了几句,夏侯庚便令八人退下,回去好生用功,他改日再来抽查。
行至殿门前,皇帝忽道:“十二郎留一留。”
夏侯沛便回过身,回到原处。
她人小,稚嫩可爱,却偏有一股沉着之气,令人更为惊奇的事,这与众不同的沉着并不与她稚嫩的外表矛盾,就如她天生就有一般,使人觉得,十二郎本就该如此。
小人儿站稳,微微显出了一个笑来。
夏侯庚也笑,十二郎自小就不怕他。
皇帝的语气也轻快了点,问:“你只习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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