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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声。
她也叫他:“三哥?”
他也应了声。
片刻沉默。
“我想给你安排一场手术。”
她和他商量。
“你主刀吗?”
他故意问。
又不正经。
“我没这份能耐。”
她说。
“你有这个天分,是三哥耽误了你。”
当初她跟他离开纽约,放弃了什么,他都知道。
尤其再见到陈蔺观,傅侗文更是为她惋惜。
沈奚轻声抱怨:“好了,躺下。”
傅侗文躺到棉被里,头枕着手臂,瞅着她:“那个人,是不是心里有你?”
都什么时候,还在想这个
“没有,他看不上我,他眼里只有一个个血淋淋的心脏。”
“好。”
他突然说。
“什么好?”
“做手术,”
傅侗文多年求医,当年又在英国和谭庆项的教授面见过,自然知道手术的危险,“就这样决定了。
我看你这两日吃得不多,睡得也不香甜,自己也揪心得很。
手术好,我们就手术,等康复了还能多看你两年。”
他在棉被里找到她的手,贪恋她柔若无骨的手指。
沈奚把身子挨近,脸着贴他的衣裳的布料,听着心跳,感知着他的生命。
为了手术,陈蔺观安排傅侗文转院,邀请内科医生进行了一次联合会诊。
谭庆项、小五爷和六小姐在手术前一晚就到了医院,没让傅侗文知道,就都在候诊大厅里坐着、等着,哪怕沈奚劝说,他们也不愿回去睡。
第二天,他们把傅侗文送入手术室。
陈蔺观在进入手术室前,特地和沈奚谈了几分钟,安抚她的情绪。
手术室的门在她面前被关上。
傅侗文的怀表在她手心里,她特地要来的,这怀表他始终戴在身上,说是某位已过世的好友赠予的。
沈奚揿开表盖,盯着一对翠色孔雀怀抱的表盘无缘无故记起沈家书房里的西洋式落地钟,怀表里的微型钟摆滴答有声,记忆里落地钟的钟摆也未停歇。
父亲,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你的小友,他还有未竟的心愿和事业
两个小时过去,辜家在巴黎的同辈人也都来了,包括辜幼薇和她的新一任丈夫。
辜幼薇低声对谭庆项说:“代表团最后没有在合约上签字。”
走廊里静悄悄的,辜家人得到了消息,对此早有讨论,而等待傅侗文手术结果的傅家人这里也早有预料,只是乍一听到结局,陷入深深的震动和唏嘘当中。
时间在缓慢推移。
沈奚等得发慌,合眸,在想象手术室内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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