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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他养了只野兔解闷,就嫌它不会说话。
这回我备上十只竹笼,让明夷那小子自己到楚国逮鸟去。”
伯鲁说完哈哈大笑。
我想起他过去的院子,又想着他和明夷将来挂满鸟笼的院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路,我们聊着云梦泽的云和雾,聊着楚国秋日大片大片如雪的芦花荡,很快就回到了赵府门外。
伯鲁停下脚步,迟疑了半晌,蹙眉道:“阿拾,我走了之后,卿父的病就要托付给你了。
我本不想走,我想一直留在府里侍奉卿父,可府里最近闲言碎语太多,我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还给红云儿添乱,实在有愧。”
“添乱?你是说宗亲里又有人要推你做世子的事?”
伯鲁仁孝,赵鞅卧榻之时,他衣不解带日夜随侍在侧。
如今赵鞅病体未愈,他却突然说要离开,我还以为是明夷强逼他去楚国养病,没想到竟是为了有人要重推他做赵世子的事。
“族里的那些人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挑唆,非说红云儿娶妻五年未得一子,是因为出生低微不堪世子重任,所以上天才叫他膝下无子,嫡妻无出。
这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他们这种时候硬推着我坐那个位置,也不知是何居心!”
“不外乎是因为荀姬有子吧。”
我微微一笑,说出了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原因。
赵鞅病重,伯鲁体弱,而身为智瑶之妹的荀姬膝下却有一子。
智瑶处心积虑要在这时候将无恤赶下世子位,估计是盼着赵鞅一死,伯鲁再去了,这有着智氏血脉的小嫡孙就能继了赵氏的宗位,叫他从此高枕无忧了吧。
“哎,幸而红云儿不疑我,否则叫我如何自处。
我只盼狄女这次真的能为红云儿生下一子,断了那些人的妄念。
阿拾……他是赵世子,成婚五年了,总该有个孩子。
你可不能怨他。”
“我不怨他,是他在怨我。”
自我吞下那些药丸,所有嫉恨都随着腹中冰凉的触感消失了。
我已不是个完整的女人,现在要换他来恨我了,恨我毁了他的梦,恨我这般绝决地斩断了自己与他的未来。
如今,在无恤心里,我该是个多么狠心恶毒的女人。
伯鲁带着心伤的我迈进赵府的大门,没走几步就撞上了晋太子姬凿和于安。
见礼后,太子凿对我道:“巫士果真医术精妙,丝毫不逊令师。
如今,上卿痊愈,巫士打算何时再入宫为君父诊治啊?”
伯鲁一听太子凿要招我入宫,立马就急了,他拱手道:“太子容禀,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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